他的愧疚之心,等到他再長大一些就絕不會有了。
因此陸孟說:“你發什麽火?我怎麽了?你的小情人都騎到我的頭上撒尿了,我不能質問,不能折騰你嗎?!”
“烏麟軒,你問問你自己,你心中是怎麽想的?你想讓我怎麽樣,你又想怎麽樣?”
“你對得起我嗎?”陸孟質問。
陸孟在黑暗之中按住了他的肩膀,翻身騎跨在他的腰上,抓住了他試圖掙扎的雙手。
哪怕是看不清楚,陸孟也能夠感覺到他手上的筋脈暴凸,憤怒的渾身都在顫栗。
陸孟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順便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讚。
幸虧把蠟燭給吹熄了,否則烏麟軒在她露出意圖的那一刻就會把她推開。
烏麟軒呼吸急得要著火了一樣,羞辱感將他淹沒。
他此刻像一匹不甘被馴服的戰馬,他的心臟在瘋狂地撂撅子,翻滾,撕咬。
妄圖掙脫,掙脫得不是這根細細的發帶,而是他對一個女人的縱容。
陸孟抓著他的手,和他面對面。
鼻尖湊近烏麟軒,輕輕蹭了一下他的鼻尖。
說道:“你可以離開,我也可以今晚就回女眷那邊。從此以後,做一個安分守己的,你後宅的女人,你讓我給你可愛的小妹妹讓位也沒有關系,我絕不再打擾你。”
這就是在明目張膽的威脅。
陸孟穿越過來之後賭了很多次,唯獨這一次沒有賭,她根本就不在乎他跟烏大狗之間的感情。
在陸孟看來他們之間沒有感情。
最一開始穿越的時候陸孟會害怕他,因為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系在他的身上。
但現在陸孟根本不怕了。
她身邊有侍衛,南疆有姐姐姐夫,手裡拿著風曲國的信物,還有皇帝親口承諾的免死金牌,岑家也會護著她。
做不做建安王妃她從來都不在乎,烏麟軒敢輕易動她?
他不敢。
因為他還想要天上的那個位置。
陸孟手裡抓著的這些,不足以和烏麟軒勢均力敵,卻是足夠讓他顧忌的。
所以陸孟不怕烏大狗暴怒,如果他真的不願意,並且因此要遠離她,那就正中陸孟下懷。
她就可以從此安心躺在後院,那些個狗屁的女配和男配,總不能爬建安王府的牆去找她吧?
陸孟算盤打得劈啪亂響,陸孟和烏麟軒呼吸交纏。
感覺到他的怒火,他的屈辱,他的狂躁,陸孟興奮得頭皮發麻。
她從前交往過那麽多男朋友,都是在現代世界,陸孟還真沒有發現過自己有這方面的愛好。
這也要全怪烏麟軒太純了,不是說他不諳世事,他的心眼兒多到陸孟覺得他肚子裡就沒別的東西。
可他在兩性關系上面是一片空白,是陸孟撿了一個漏,親手塑造出來的。
這就像抓在手裡的橡皮泥,解壓球,你總是控制不住想使勁兒的去捏去蹂躪,想知道他的極限在哪。
兩個人無聲地對峙,誰也不肯讓。
從陸孟說了那一堆要跟他斷情絕義的話,烏麟軒一句話都沒再說,他就只是不斷的劇烈呼吸。
像一條渴水的魚,像一頭被關在籠子裡的猛獸,隨時都能夠衝破牢籠,越回大海。
他不該被這“脆弱不堪”的牢籠囚禁,更不該被這一方無水的海岸逼到窒息。
可他就是沒有動。
兩個人不知道這樣無聲的對峙了多久,陸孟感覺到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嘗試著去親吻他。
烏麟軒之前怒火滔天,但此刻他嘴唇冰涼。
他意識到自己竟然沒有離開,他害怕了,他怕到渾身冰涼。
不過他很快又熱起來,陸孟踩到了他的底線,或者說是踩在了他的底線上,翩翩起舞。
這一次跟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黑暗像一雙大手,捂住了羞恥,卻壓不下某些已經在肆意沸騰的東西。
他們之間的交鋒沉默而瘋狂,視線被黑暗遮蔽之後,其他的感官,和滋生在黑暗之中的放肆佔據了一切,他們仿佛暫時拋棄了所有。
尊嚴、猜忌、憤怒、不安、恐懼、涼薄,都在黑暗之中離他們遠去。
他們在這種什麽都看不見的狀況下,反倒陰差陽錯地觸碰到彼此最不為人知,一生都不可能暴露在人前的一面。
他們摸到了彼此的逆鱗,彼此的命門,從輕輕的觸碰,到重重撕咬。
結束的時候,陸孟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整個人都眩暈不已。
她向後仰躺,脖頸拉出了天鵝一般的弧度,後腦枕著的,是烏麟軒始終沒有放開的手。
陸孟閉著眼睛,感覺到自己的臉上滴落了什麽灼熱的東西。
陸孟抬手用手摸了一下,是一滴濕漉的水跡。
陸孟渾身一震,試圖抬手去摸身上人的臉,但很快她後腦枕著的,一直纏在一起的雙手,“呲啦”一聲,什麽東西被生生扯斷。
這兩根細細的發帶,根本束縛不住一個會武的人,像兩根面條一樣輕易的被扯斷。
烏麟軒直接起身下地,飛速穿上外袍,一句話也不說,裹上了披風之後就從營帳當中離開了。
陸孟抬手去摸他臉的手懸浮在半空,什麽也沒碰到,片刻之後垂落在床上。
她扯過被子裹緊,好一會兒呼吸才平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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