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看著烏麟軒說:“王爺如果非要曲解我的意圖,那我也曲解王爺一下吧。”
“太醫令醫術高超是王爺的人,他不給我姐姐看病是不是故意的?是王爺你授意的嗎?”
“你到底有什麽目的?是想讓我姐姐和姐夫不和。好間接瓦解南疆局勢,讓邊境最堅固的兵將聯盟崩塌嗎?”
“還有王爺又是扮作琴師,又是舍了臉皮把自己捆了。哄我騙我說要陪我好好過年,結果在我面前流血昏厥。”
“我想問問,王爺你七竅心肝玲瓏心腸,猜不到你自己服了解藥之後,會出現反應嗎?”
“你到底是要試探我還是故意嚇唬我,或者要留在這將軍府中調查我?”
“你到底……唔。”
烏麟軒捂住了陸孟的嘴,不想聽她再說下去,眉頭皺得死緊。
他的眼中閃過晦澀的情緒,像一片平靜的湖面之下,卻翻湧著不為人窺知的狂瀾。
陸孟越心虛越尖銳,聲音也越來越大。
像一隻乍一聽叫得特別厲害的惡犬,但仔細一看其實是一隻學狗叫的鸚鵡。
根本就不會咬人。
“對不起。”烏麟軒把陸孟身體徹底轉過來,竟然認錯得非常痛快。
兩個人面對面,他親吻陸孟的鼻尖說:“是我沒把事情查清楚。”
“你姐姐的事情我會替你想辦法。”
“但這個槐花,他不是一個多厲害的醫師。他其實是一個巫蠱師。”
烏麟軒說:“我中了蠱毒一事,他也參與其中,我必須把他帶走調查。”
陸孟適時做出有些驚訝的表情。
還說了一聲:“巫蠱師,怎麽會?”
她“不知道槐花是巫蠱師”這個底褲必須穿好!
烏麟軒看著陸孟,眼中閃著陸孟讀不懂的情緒。
烏麟軒說:“巫蠱之術,對皇家身份是大忌諱。等我審問完他之後,會把人重新交到你手上。除了把人交給你,我沒有其他人可以相信。”
“等我將他送回來,你就幫我看著他。”
陸孟聞言松了一口氣,但又隱約覺得哪裡不對。
她現在上頭的酒勁,讓她的腦子像一團漿糊一樣。
今晚的酒勁兒太大了。陸孟後悔她不應該貪杯的。
烏麟軒輕柔摸著陸孟的臉,親吻她的臉說:“我真的很喜歡你。我從沒這麽喜歡過誰。”
別讓我失望。
烏麟軒機關算盡,選擇留在將軍府。在她面前流血昏厥,確實有試探她的意思。
但這一次的試探,跟每次的味道都不一樣。
他沒有在試探他的王妃見他口鼻流血,會伺機做什麽傷害他的事。
他是在試探,她會不會很著急,會不會很擔心自己。
烏麟軒是想知道,他的王妃現在有幾分喜歡他。
很顯然,相比於自己對她的在意,她的王妃更在意的是南疆的那兩位。
烏麟軒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其實有些失落。
他閉了閉眼睛,抱住了陸孟說:“我只有在你身邊,才會覺得有片刻的安寧。”
陸孟沒說話,她現在腦子像被喪屍吸過一樣,空蕩蕩的,呼吸之間全都是酒氣。
她總覺得事情不對勁,自己有哪裡沒想明白,可她又沒有辦法思考。
這年過得還真是驚心動魄……
陸孟渾身緊繃,等著烏麟軒再說什麽。烏麟軒卻什麽都沒有再說。
非常輕飄飄地就把這一頁給揭過去了。仿佛他什麽都不知道,仿佛他是真的沒有把事情查清楚。委屈了陸孟。
陸孟最開始還防備著,胡亂想著應對之策。
後來烏麟軒不說話。只是抱著她,時不時親吻一下她的臉,動作極其盡溫柔而繾綣。
陸孟本來也沒長幾兩心肝兒,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漸漸就放松了。
放松之後,稍微因為緊張退去一些的酒力,就氣勢洶洶卷土重來。
陸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然就這麽在烏麟軒的懷中睡著了。
烏麟軒察覺到她睡著了,有些哭笑不得。
她到底是有多大的心,都被他給抓住把柄了,竟然還是能夠酣睡在他懷中。
陸孟終究還是沒能堅持守歲。喝了酒吃得飽,還有人抱著,陸孟就睡得特別香,特別安心。
甚至因為睡姿不正,還在烏麟軒懷裡打起了小呼嚕。
烏麟軒臉上帶著笑意,側耳聽了聽。聲音不大,活像一隻沒心沒肺的狸奴。
烏麟軒一直醒著,有些熬不住的時候,讓陳遠給他準備了一碗提神湯。
懷裡抱著陸孟,硬是堅持到天亮。按照自己承諾的,陪她守歲,一直守到了第二天第一縷天光乍泄。
天亮之後,烏麟軒不容許自己在沉溺於“安寧”當中。
抱著陸孟把她送回床上,然後命人簡單收拾了一些東西,押著槐花回了王府。
陸孟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
從床上才爬起來,就聽到婢女來報,說王爺已經離開,並且把槐花也帶走了。
陸孟徹底醒酒了,也完全清醒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真是驚險連連,而且烏大狗那麽好說話?
他怎麽會相信她心虛的時候說的那些鬼話?
槐花危!
但陸孟是真的沒別的辦法了。她能做的都做了。總不能真的帶著人去跟烏麟軒正面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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