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需要一些時間整理她今天得到的信息,於是她借著中午吃飯的時間回到了自己屋子裡面,挑揀著有用的信息跟兩個死士說了說。
三個人用非常低的聲音,耳語來商量著怎麽逃跑。
“林海不能進。”死士一向是陸孟說什麽她們都聽著,但是聽說陸孟打林海的主意,她們就立刻反駁。
死士二十嚴肅地說:“沒有人能從國界林海當中出來。”
陸孟也沒有過多堅持,只是提出一種可能性。
然後三個人又商量了一陣子,晚飯的時候是在屋子裡面吃的。
這一天睡到了半夜,有一個人摸進了他們的屋子裡頭。
好在陸孟在這個破爛地方根本睡不好,半夜聽到異樣的響聲,第一反應就像拉警報一樣尖叫。
很快守門的就被叫了進來,然後那個意圖不軌的就被拉了出去。
陸孟能夠通過外面傳到門裡面的光線,清晰地看到那個人手裡攥著一把匕首。
寒光映照在眼底,陸孟也看清了那個人,就是白天要攻擊死士的那個死了哥哥的土匪。
第二天早上陸孟又出去在寨子裡面逛,這一次看門的應該是被交代過,直接就把她給放出來了。
然後陸孟就撞見了土匪頭子,把昨天晚上闖進她們屋子意圖殺人的那個人,用鞭子活活抽得血肉模糊。
土匪頭子手裡面拎著帶血的鞭子,過來假模假式的跟陸孟道歉:“昨天晚上嚇到王妃了吧?我親自懲罰了他,他以後不敢了。”
陸孟本來也就是出來找土匪頭子的,看了一眼那個被抽得血肉模糊捆在柱子上的人,裝作被嚇到一樣。
但是心裡卻在狂叫,打起來打起來!往死裡打!
狗咬狗一嘴毛,全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二當家老山羊又在對著陸孟擠眼睛,陸孟真想讓土匪頭子把他也給抽兩鞭子,說不定能治好他面部抽搐的疾病。
陸孟又順勢和土匪頭子說了大半天的話。
今天是六月二十三,陸孟算著時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跟土匪頭子相聊甚歡。
她的言語之間透露出的都是崇敬,字裡行間全是對建安王這個人的貶低。
說他強取豪奪自己,說他心思陰沉可怖,說他手段狠辣,連自己的兄弟也殺起來不眨眼。
這些都是實話,陸孟說得毫無障礙。
不過土匪頭子和陸孟掏心掏肺說的那些話,陸孟卻全是當做放屁的。
她已經徹底了解這個土匪頭子是一個又沒有文化,又莫名其妙覺得自己肩負使命,覺得自己不同尋常的人。
佔著地形的優勢和體型的優勢,做了這山中的老大,就覺得自己如果登上皇位,也能夠共濟天下。
但其實他就是夜郎自大!
他總是誇讚他的兄弟們多麽敬重他,卻看不到他的兄弟們只是怕他而已,連二當家對他都沒有絲毫的恭敬。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亂世梟雄,陸孟只知道他是一個愚蠢狗熊。
而且他還又狠毒又愚蠢。
因為這寨子當中的女人,陸孟已經通過旁敲側擊了解到了,她們根本就不是自願留下的,而是被搶入這山中的。
她們被割掉了舌頭,有些甚至被打斷了腿,雖然長好了,但走路一跛一跛的。
而且這些人並不是誰的妻子,是所有人的妻子,那些孩子……根本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陸孟隻感覺太過窒息。
土匪頭子每天放屁一籮筐,陸孟之所以現在會捧著這些屁,就是為了在他這裡了解更多。
陸孟通過和他聊天,知道了那些箭矢上面的毒,是這山中長著的一種麻草。采摘了之後去城中的藥鋪子換了乾草,才換來的那些麻藥,塗在箭矢之上。
而這些麻草,在這山中遍地都是……搗成汁液,混入食物當中入口就能有作用。
六月二十五,陸孟進山三天整。
沒有救兵。
背後讓人綁了她的人,也沒有拿她去做什麽交易。
陸孟有看到山寨當中的人從外面回來,也看到了有人出去,但是很顯然沒有帶什麽新的消息回來。
陸孟猜測烏麟軒應該是陷入了麻煩。
那天那一地被麻翻的死士,絕不可能一個都沒有跑去報信,就算是一個也沒有跑回去,全部都死在了那兒,烏麟軒這個時候也應該知道了。
他如果接到了消息,一定會趕來救自己。烏麟軒那麽聰明,到現在沒有消息,肯定是被絆住了腳步。
陸孟和她的兩個女死士商量出了一種策略,或許能夠自救。
兩個女死士最開始都攔著陸孟,但是陸孟反問她們:“我們有救兵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可能還能撐一段時間,他們沒有拿到錢不會輕易動我。但是你們就會變成和那些女人一樣,被割掉舌頭成為共妻。”
“這兩天晚上在外面轉悠的男人不少,要不是礙於我的話他們早就進來了。”
陸孟說:“他們如果真的對你們動手,可能還會因為你們身上有武功,挑斷你們的手腳筋,讓你們沒有還擊能力。隻做女人,能生孩子繁衍就行了。”
兩個女死士,這一輩子什麽殘酷的訓練都經歷過,出師之後,更是早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
可是萬丈深淵終有底,險惡人心難丈量。如果真的向陸孟說的那樣,她們選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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