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孟的大刀依舊橫在脖子上,對著這些人說:“反正今天如果要殺我的兩個婢女,我就血濺當場。”
“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我不知道跟你們買我命的那個人是誰,但是我知道我如果死了……呵,我家王爺是個瘋狗,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陸孟雙手把刀柄抓得更緊一些,那個土匪頭子一直在看著陸孟,好半天都沒有說話了。
陸孟咽了口口水,她的汗是真的從臉上往下滑,劈裡啪啦的比掉眼淚都快。
她身邊的兩個死士有一個撐不住已經倒在了地上,場面的僵持很快就要被打破。
這些豺狼虎豹如果撲上來,陸孟也再沒有其他辦法了……
結果就在陸孟快要硬扛也扛不住的時候,土匪頭子終於說話了。
他說:“刀背是割不破脖子的。”
陸孟先是愣了一下,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土匪頭子說的是什麽。
然後她有些僵硬的側頭看了一眼,顯些瞬間破功。
搞半天她一直在用刀背抵著自己的脖子,威脅著這些人!
這大刀的刀背有兩指來寬,用來割脖子可能得割上個兩天兩夜。
陸孟:“……”都這個時候了,大哥你就別摳這種細節了!
這件事兒它講究的是一個氣勢!
被土匪頭子一點破之後,這些土匪也發現了陸孟嚷嚷了這麽半天,結果是用刀背抵著脖子的。
他們頓時感覺被戲耍到了,有一個人舉著刀就衝上來,要砍陸孟旁邊的那個倒地的死士。
剛才就是這個女死士,把這個土匪的哥哥脖子給豁開了。
他紅著眼睛衝上來,陸孟把刀刃翻了過來,吼道:“你敢過來試試!”
場面馬上就要無法收拾,那個土匪頭子突然間拽住了持著刀朝著陸孟方向衝去的人的後領子。
眾人一看刀刃對著陸孟纖細嬌嫩,看上去比雞脖子還要好切的脖子,頓時都不敢動了。
他們是真不敢傷到陸孟,對方給定金的時候說得很清楚,連一點油皮都不能擦破。
於是土匪頭子沉聲說道:“都把刀收起來,別在這兒耽誤時間了,趕快進山!”
那個被提著後領子丟出去的土匪,雙目含恨地瞪向了陸孟的方向。而後礙於土匪頭子的淫威,不敢再撲上來,去背他哥哥的屍體了。
陸孟手裡面的刀也被土匪頭子拿走了,陸孟沒有掙扎,老老實實被捆上了手。
且命令兩個死士說道:“不許再傷人。”
到這個時候,只有順從能夠稍微拖延,否則她們都得死。
陸孟她們三個全部都被捆上又套住了頭,陸孟一直都非常緊張地聽著周圍的聲音。
怕那些土匪又要趁著她看不見傷人,也在努力地分辨山林裡到底有沒有腳步聲,有沒有救兵來。
陸孟被繩子牽著走,每一步都走得跌跌撞撞又心驚肉跳。
很快水聲越來越大,陸孟沒有聽見任何異樣的聲音,然後就被人拉著進了一處黑暗處。
她頭上本來就是套著黑布袋子的,進到了黑暗處之後,那種透過布袋子傳遞到眼皮上的暖紅就消失了。
這條通道潮濕又陰冷,而且水聲非常的大,地面也有一些濕滑,水聲聽著像是砸在頭頂上一樣。
陸孟猜測的沒有錯,這個土匪的山寨入口就是在瀑布後面。
陸孟和另外兩個死士被牽了進去,在有些漫長的通道當中走的時候,陸孟前面拽著她的土匪頭子,突然間開口問道:“你明明很害怕,為什麽要救那兩個壞事的丫鬟?”
陸孟其實一直都在細微地哆嗦,害怕這件事應該是瞞不過土匪頭子了。
所以陸孟索性就承認道:“她們兩個照顧了我多年,是真的情同姐妹。也是為了救我才落到這步田地,我沒法不管她們看著她們死。”
這就純粹是扯淡了。
陸孟和那兩個女死士萍水相逢。
“你的膽子挺大的。好像又挺小的……”土匪頭子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種說法有點奇怪。
可陸孟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
陸孟感覺到手上的繩子被解開了,根據光線和周遭潮濕的空氣判斷,他們還沒有走出通道。
陸孟不明白為什麽土匪頭子把她手解開了。
不過陸孟很快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給抓住了。她的手落入了乾燥而火熱的大掌,掌心全是各種各樣的繭子,簡直有些硌得慌。
陸孟被這樣的手攥住渾身一抖,她一路被帶上了山,現在真的是鬢發散亂衣衫不整。
怎麽突然間拉她的手呢?可別是動了什麽歪心思吧!
陸孟感覺到有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她每一步都走得十分不安,又不敢掙扎。
據說在大灰狼的眼中,小羔羊越是掙扎他們越是來勁兒。
陸孟一直養尊處優細皮嫩肉,唇紅齒白,稍稍一運動便是膚如蜜桃,還是熟透的那一種。
她這樣的人出現在這樣的山裡面,本身就會顯得很突兀,很刺眼。
最重要的是陸孟很講義氣,這些土匪們聚集在一起就是靠著義氣兩個字。
因此土匪頭子其實是欣賞剛才陸孟舍己為人的做法,此刻才會用灼灼的視線看著她。
尤其是她明明很害怕,還要強撐的樣子,像狂風之中下一瞬就要被撕裂羽翅的蝴蝶,美麗堅強的讓人挪不開視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