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越來越深,周圍的溫度也越來越涼,蕭夕禾雖然築基修為,已經不怕冷了,可睡覺的時候沒有被子蓋,還是睡得不太踏實。
她下意識伸手撈了兩把,沒撈到被子便隱隱有了要醒的趨勢,半夢半醒間,突然聽到房門被敲響。蕭夕禾皺了皺眉,因為太困沒有理會。
結果敲門聲越來越大,接著柳安安焦急的聲音響了起來:“阿肆,快幫我開一下門。”
蕭夕禾聽到她的聲音勉強清醒,打著哈欠坐了起來:“你怎麽出去了?”
“剛才聽到外面有動靜,我就出來看看,結果不小心把房門絆上了,”柳安安似乎很無奈,“本來不想吵醒你的,但我也不能在外面關一夜吧。”
蕭夕禾哭笑不得,困倦地閉著眼睛從床上下來,一邊往門口走一邊嘟囔:“你膽子真夠大的,聽到動靜竟然直接出去了,也不叫我……”
“小師妹,你在跟誰說話?”柳安安驚恐地問。
“我在跟……”蕭夕禾話說到一半,整個人仿佛僵住了一般,半晌才艱難地回頭看去。
只見柳安安抱著被子坐在床上,眼底還透著幾分緊張。
“阿肆,開門呀!”身後的房門外,又一次傳來柳安安的聲音。
蕭夕禾看著床上的人,靜了片刻後突然扯著嗓子:“啊——”
“啊!!!!”床上的柳安安也跟著驚叫。
兩人如沒頭的蒼蠅一般在屋裡亂竄,一邊竄一邊往外丟可以照明的夜明珠,等到喊得嗓子都啞了,屋裡也已經亮得如白晝一般。
兩人總算冷靜下來,各自把著廂房一隅盯著對方看。
半晌,柳安安才問:“你喊什麽?”
蕭夕禾盯著她看了半天,反問:“我是誰?”
“……小師妹啊。”柳安安一臉莫名,不懂她為什麽突然這麽問。
蕭夕禾默默從床上拉了個枕頭抱在懷中:“我們師姐是什麽動物。”
“豬,小師妹你怎麽……”柳安安話說到一半突然反應過來,“你覺得我不是柳安安?”
蕭夕禾不說話。
柳安安無奈:“我是柳安安,是你二師姐,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給大師姐接生了,你還想問什麽我都能回答……你到底怎麽了?”
蕭夕禾見她提起只有彼此知道的往事,總算是松一口氣:“你剛才沒聽見?”
柳安安迷茫:“聽見什麽?”
“……你沒聽見,那你喊什麽?”蕭夕禾這會兒嚇出一身冷汗,但也不妨礙她覺得無語。
柳安安也很無語:“不是你先喊的嗎?大半夜的突然自言自語,還一看見我就尖叫,我能不喊?”
蕭夕禾一想也是,咽了下口水解釋:“我不是自言自語,我是……在跟人說話。”
“跟誰說話?”柳安安心跳快了起來。
蕭夕禾:“你。”
柳安安:“……誰?”
“你。”蕭夕禾輕呼一口氣,將剛才的事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柳安安雖然猜到外面有髒東西,可當聽到蕭夕禾說對方用她的聲音說話時,還是感覺一陣惡寒。
外頭早已沒有了動靜,只剩下微微的風聲。
兩人面面相覷大半天,柳安安突然想起什麽,當即在自己的乾坤袋裡翻找起來。
“找什麽?”蕭夕禾好奇。
柳安安頭也不抬:“鎮鬼符。”
“……你還有這東西呢?”蕭夕禾也湊了過來。
柳安安翻了半天,總算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黃符:“十年前一個茅山道士給的,也不知道有沒有用,你帶在身上吧。”
“就一張,還是你帶著吧。”蕭夕禾忙拒絕。
柳安安直接塞到她懷裡:“那鬼估計是盯上你了,否則也不會專門來一趟,還是你帶著比較好。“
蕭夕禾眼淚汪汪:“謝謝二師姐。”
“別怕,人有人的法則,鬼有鬼的規矩,像這樣門窗緊閉時,鬼是進不來的,這才要模仿人聲引誘你開門,只要你別上當,它就進不來。”柳安安拍拍她的後背。
蕭夕禾欲哭無淚:“你越說我越害怕。”她知道這個世界有仙人魔妖鬼五種,也知道以自己的修為,其實沒有必要太害怕一隻鬼,但……她就是忍不住害怕。
柳安安哭笑不得,乾脆拉著她到床上躺下,屋裡還亮著兩人用靈力點燃的燈,整個寢房如同白晝一般,兩人直直地躺在床上,半點睡意也沒有。
就這麽一直躺到天亮,當遠方傳來第一聲雞鳴,兩人緊繃的身體總算放松下來。
“……真不是人過的日子。”蕭夕禾長舒一口氣。
柳安安推了推她:“趕緊起來,我去熬藥,你去找趙宗主,趕緊把今日的情況告訴他。”
“……行。”蕭夕禾答應著便要出門。
柳安安又把人拉住了:“算了,也不急於一時,還是等日頭升得高一點再說吧。”
“好。”
蕭夕禾乾脆陪柳安安一起去熬藥,等院子裡更亮一點後,便獨自去找趙無塵了。
趙無塵平時就在正廳後面的沭陽殿,要去沭陽殿首先要穿過正廳,也是昨日停放禦劍宗弟子屍首的地方。
蕭夕禾已經去過一次,這次更加輕車熟路,很快便到了正廳前,只是沒等找弟子去通報一聲,便察覺到周圍氣氛不太對勁。
……為什麽感覺廳外這些弟子,神情好像比昨日更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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