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他道:“是蕭夕禾。”
“她?”謝無言故作不知,“她寫信幹什麽?”
“要借藏書閣查些東西。”謝摘星解釋。
謝無言恍然,又將問題拋給他:“如今你才是魔界之主,藏書閣歸你所有,你來決定要不要借。”
“不借。”謝摘星言簡意賅。
謝無言:“既然你要借……什麽?”
“不借。”謝摘星神色淡淡,“藏書閣雖算不上機密重地,可也是魔宮私有,尋常人不得入內,她與我已無乾系,為什麽要借給她?”
“可、可是……”謝無言沒想到他會這般小氣,一時間也說不出反駁的話。
謝摘星垂下眼眸:“你寫信回絕吧。”
說罷,便直接離開了。
謝無言目瞪口呆,半天憋出一句:“這麽小心眼到底隨誰了……”
謝摘星已經走了,無人能回答他的問題。他盯著言辭懇切的卷軸看了半天,愣是不知道怎麽回復……當兒子的不管不顧也就罷了,他這個當老子的,實在沒那個臉回絕一個小姑娘。
謝無言斟酌許久,想了想還是寫了回信。
他糾結的時間太久,蕭夕禾收到回信時,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
“如何,他同意了嗎?”柳安安也聽說了她借藏書閣的事,見來了卷軸趕緊問。
蕭夕禾盯著卷軸看了半天,喉嚨動了幾次都沒說出話來。
“怎麽了?”柳安安將卷軸搶過去,看完之後面露不解,“什麽叫可以借,但你得偷偷去、不能被別人發現?”
“……應該是他做不了主,所以只能暗地裡借我。”蕭夕禾勉強笑笑。
柳安安失笑:“整個魔界還有他做不了主的……”
話沒說完,驀地想到某人,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蕭夕禾已經斂起情緒:“不管怎麽樣,能借到就行,此事宜早不宜遲,我就先出發了。”
“我陪你一起去。”柳安安忙道。
蕭夕禾擺擺手:“不必,我自己去就好。”
“可是……”
“放心吧。”蕭夕禾無奈。
柳安安無言片刻,只能默默答應。
蕭夕禾輕呼一口氣,掏出飛行法器後又想到什麽:“告訴師父,在我回來之前,切莫一個人去昆侖,我懷疑我要查的人在那裡。”
“我這就去告訴他。”柳安安忙答應。
蕭夕禾點了點頭,便催動法器離開了。
從藥神谷到魔界的路程一如既往的遙遠,她又剛勉強恢復,趕路時隻覺力不從心,速度都要慢上許多,平日一天就能到的路程,她足足走了一天半才到,等進入謝無言的正殿時,一張臉慘白慘白的,半點血色都沒有。
“這是怎麽了?”謝無言驚訝,“受傷了?”
“病了一場,已無大礙了。”蕭夕禾一路上用了太多靈力,此刻連說話都有些虛。
謝無言眉頭緊皺:“好好的怎麽會生病,可是遇到什麽麻煩了?跟你要查的人有關?”
“算是有一點關系,”蕭夕禾看向他,“尊上,您現在可否帶我去藏書閣?”
“……臉都白成這樣了,還去什麽藏書閣,你先歇上幾日再說。”謝無言說罷一揮手,她便出現在一間不大但整潔的偏房裡。
蕭夕禾沉默一瞬剛要往外走,屋外便傳來了謝無言的聲音:“好好歇著,一日不恢復,我便一日不帶你去。”
蕭夕禾無奈,隻好老實在床邊坐下。
還別說,真的挺累。起初她還能坐著,漸漸的開始往後倒,不知何時便睡了過去。
謝無言雖與她隔了兩個院子,但一直關注著她,當聽到她均勻的呼吸時便收回神識,旁邊的魔侍見狀忙問:“可要請少主過來?”
“叫他過來作甚,欺負人家小姑娘嗎?”謝無言輕哼一聲,“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將夕禾來的消息告訴他。”萬一給他知道自己陽奉陰違怎麽辦。
魔侍不明所以,但還是答應了。
魔界萬年都是昏暗的光線,從來沒有日與夜之分。蕭夕禾睡了好久好久,等醒來時靈力總算恢復了些。
……那口棺材到底什麽做的,威力竟然這麽大。蕭夕禾懊惱地伸了伸懶腰,便去找謝無言了。
謝無言一看到她,便直接道:“你先等一下。”
說罷,招來魔侍,“少主呢?”
“回尊上,應該在龍溪殿閉關吧,小的這兩日都沒見過他。”魔侍畢恭畢敬道。
謝無言松了口氣,一扭頭對上蕭夕禾的視線,頓時有些尷尬:“那個,我沒有別的意思……”
“我知道,”蕭夕禾歉意一笑,“是我給您添麻煩了。”
“也不算什麽麻煩,”小姑娘這麽一說,謝無言心裡還挺不是滋味的,“走吧,我帶你去藏書閣。”
藏書閣位於魔宮的最南角,平日有十幾道結界守護,一眼看去只是尋常的牆上開了一扇門,而打開則是別有洞天。
林樊翻開一本列傳,確定不是自己要找的後又放回書架,而旁邊的人則是直接丟在地上,短短兩三日,地上已經堆滿了書冊。
“……少主,雖然這些列傳沒什麽用,但你也不用這麽糟蹋吧?”林樊無奈。
謝摘星不理,繼續從架子上找書。
林樊捏了捏脖頸,倒在一堆列傳裡生無可戀:“不是說千年之前一場大火,把這裡燒得乾乾淨淨了嗎?為什麽還能重新複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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