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禾一抬頭,便看到一張娃娃臉。
“林道友。”她開口打招呼。
林樊盯著她看了半天,恍然:“看來少主已經告訴你了。”
蕭夕禾尷尬一笑:“是。”
林樊一臉同情地在她旁邊坐下:“嚇壞了吧?”
“……倒也沒有,就是有些震驚。”她直到現在都沒什麽真實感,全靠理智撐著。
“我懂,這事兒擱誰都震驚,”林樊態度良好,“所以你現在是因為表現太震驚,才被少主趕出來的?”
蕭夕禾無言地看向他。
“孕夫的脾氣很不好吧?”林樊愈發同情。
蕭夕禾扯了一下唇角,又開始搓掌心的紅痕,林樊咦了一聲:“是傳承的印記。”
“嗯?”蕭夕禾不解抬頭。
林樊點了點她掌心的痕跡:“靈獸特有的傳承,鹿蜀給了你,那將來有一天,傳承也會帶你找到他。”
蕭夕禾又盯著掌心看了片刻,最後深吸一口氣:“林道友,什麽時辰了?”
“酉時了吧。”林樊回答。
蕭夕禾一驚:“酉時?不是晌午嗎?”
“怎麽會,”林樊笑了,“魔界雖然終年不見日光,可時辰與修仙界卻是一樣,你們回來時已經下午,眼下自然不可能是晌午。”
“原來如此,”蕭夕禾只是覺得越來越熱,才會以為現在是中午,“林道友,能借你們廚房一用嗎?”
既然已經酉時了,那也該給謝摘星做飯了。
雖然還對自己喜當媽的事實有點恍惚,可作為一個優秀的廚子加醫修,她已經開始對照顧孕夫的事熟練上手。
“當然可以,”林樊當即帶路,一邊走一邊問,“你借廚房做什麽,給少主熬補藥嗎?”
“我給他做點吃的。”蕭夕禾回答。
“你還會做飯?”林樊驚訝。
蕭夕禾謙虛開口:“會做一點。”
“嘖,”林樊蹙眉,“如果廚藝一般,那我勸你還是別做了,少主嘴刁得很,不是合心意的飯菜,寧可餓著也不吃,就算他再喜歡你,也不可能妥協的。”
“我做的,他應該會喜歡。”蕭夕禾道。
林樊見她不到黃河心不死,索性不勸了,只是默默帶她進了廚房。
龍溪殿的廚房已經太久沒用,能找到的食材寥寥無幾,蕭夕禾翻找半天,也就找到兩顆白菜一捧米,實在寒酸得可憐。
她斟酌片刻,乾脆做了一道醋溜白菜,又悶了一鍋米飯。
林樊看著她熟練的動作,漸漸放下心來,倚著門框看她忙活。大概是廚房有明火的緣故,蕭夕禾隻覺得更熱了,炒個菜的功夫出了一身汗。
兩刻鍾後,米飯蒸好,醋溜白菜也做出來了。
林樊聞著酸酸的味道,頓時食指大動:“我能嘗一口嗎?”
蕭夕禾擦了擦汗,將筷子遞給他。
林樊麻利地夾起一塊白菜入口,表情頓時微妙了。
“怎麽樣?”蕭夕禾問。
林樊欲言又止,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說實話:“……太酸了。”
“那就好,”蕭夕禾笑了一聲,“之前在禦劍宗時,他就愛吃酸……”
等一下,謝摘星在禦劍宗時就已經愛吃酸了,還時不時伴有惡心想吐的孕期反應……不對啊,要是當時懷上,那為什麽在她跟他合修之前就開始有這些反應?!
蕭夕禾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默默捂住了嘴。
“少夫人?”林樊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蕭夕禾猛地回神:“啊……怎麽了?”
“你表情不太對,是發生什麽事了嗎?”林樊好奇。
“沒、沒事。”這種事,還是親自去問謝摘星的好。
蕭夕禾乾笑一聲,將米飯和白菜盛好放在托盤上,便朝著寢殿去了。
一路上心事重重,直到停在寢殿門前才略微冷靜些。蕭夕禾深吸一口氣,一臉鄭重地敲了敲門:“魔尊大人?”
房門發出吱呀一聲響,打開了一條縫隙。
蕭夕禾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去,看到謝摘星後訕笑一聲,將晚飯擺在了桌子上:“我做了醋溜白菜。”
“聞到了。”謝摘星掃了她一眼,直接在桌前坐下。
“多放了醋,你先嘗嘗夠不夠,不夠我再去加。”蕭夕禾道。
時隔兩年,再次看到她做得熱騰騰的飯菜,謝摘星盯著托盤看了許久,才面無表情地拿起筷子。
又酸又辣,口舌生津。
“可以嗎?”
“嗯。”
蕭夕禾松了口氣。
謝摘星安靜吃飯,她坐在對面捧著臉看他,仿佛又回到了背陰谷的時光。
隻一刻鍾,謝摘星便將飯菜吃完了,蕭夕禾忙問:“吃飽了嗎?”
謝摘星放下筷子:“說吧。”
蕭夕禾一臉懵:“說什麽?”
“‘心事重重’四個字都擺在臉上了,你說要說什麽?”謝摘星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蕭夕禾也沒想到自己表現這麽明顯,尷尬一笑後思索片刻,最後艱難開口:“那你先保證你不會生氣。”
謝摘星眉頭微挑。
“我不是不信任你,就是覺得有點超出理解,所以才想問一問,”蕭夕禾還在鋪墊,“當然了,我絕對沒有要推卸責任的意思,只是有點不明白,想問問清楚,這樣也方便我制定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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