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禾定定看著他臉上清晰可見的白骨,笑了:“他的身體不如古幽的好用對嗎?”
“本該更好用的,”汪烈臉色森冷,“可他竟敢愚弄本尊,先一步將族長之位讓出。”
記得當時奪舍之後,身體便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化,他才意識到這人死之前都做了什麽。
“你想要他的新生之力?”蕭夕禾蹙了蹙眉,恍然,“懂了,新生之力與鹿蜀血脈有異曲同工之妙,即便他體質不佳,也可以靠著這股力量不斷修複被你神魂損耗的肉身,繼而延長壽命。”
“你倒是聰明。”汪烈掃了她一眼。
蕭夕禾挑眉:“既然新生之力給了別人,你為何不再奪舍一次,反而繼續留在扶空身體裡?”
“你套本尊的話?”汪烈冷笑反問。
蕭夕禾聳聳肩:“不想說就算了。”
“告訴你也無妨,本尊當時剛以另一具身體死過一次,剛換到這具身體裡,整個人已經虛弱到極限,無力再進行第三次更換,否則本尊豈會輕易放過新任族長。”汪烈嗤了一聲。
“原來如此,”蕭夕禾點了點頭,“所以你現在是養足了精神,可以更換身體了,才抓了我與陳道友,打算引謝摘星與鍾晨前來?”
她可記得清清楚楚,此人不僅喜歡謝摘星的軀殼,還喜歡鍾晨的。
汪烈:“不錯。”
“你死心吧,謝摘星不會來的,我與他已經取消婚約了。”蕭夕禾立刻道。
汪烈不屑:“你確定?可據本尊所知,他已經開始攻打昆侖山門了?鍾晨也來了,這兩人實力強勁,卻不怎麽聰明,明知此行凶多吉少,卻還是來了。”
說罷,他看了蕭夕禾和陳瑩瑩一眼,突然笑了,“也許並非蠢笨,只是願意為你們豁出性命罷了,本尊前頭那具身子和如今這具,似乎對你們也舊情難忘,可見你們還是……”
“你到底想說什麽?”蕭夕禾皺眉打斷他的驢頭不對馬嘴。
汪烈嘖了一聲:“生什麽氣,本尊在考慮要不要留下你們性命。”
蕭夕禾蹙眉。
汪烈似乎真的陷入沉思,片刻之後一擊掌:“決定了!便帶你們飛升吧,一妻一妾也省得太過無聊。”
蕭夕禾:“……”
陳瑩瑩:“……”
汪烈一副不用太感謝我的樣子,蕭夕禾雖然知道人在屋簷下該低頭就得低頭,但還是忍不住問:“你在說什麽瘋話?即便你搶了他們兩人的身體,便確定自己能飛升了?”
汪烈斜了她一眼:“剛才還誇你聰明,這會兒怎麽又糊塗了?”
蕭夕禾頓了頓,不懂他的意思。
“一副軀殼又算什麽,”汪烈盯著她的眼睛,唇角勾起詭異的弧度,“本尊要的是飛升成仙唯我獨尊,是整個修仙界都為當初殺我付出代價!”
蕭夕禾一愣,倏然想起列傳上提過的他以修者為梯的飛升陣,瞳孔頓時緊縮。
“你……瘋了吧?”她咽了下口水,“你在昆侖建了飛升陣?”
聽她提起自己從前的陣法,汪烈眼睛一亮:“你竟然知道?”
“那是什麽?”一直沒說話的陳瑩瑩看出她臉色不對,立刻問了句。
蕭夕禾咽了下口水,拍了拍陳瑩瑩的手後告訴汪烈:“你不可能得逞的,即便謝摘星和鍾晨修為極高,以他們兩人的力量也絕對無法送你飛升。”
“他們兩個自然不夠,但若整個修仙界都來了呢?”汪烈悠悠反問。
蕭夕禾茫然一瞬,接著眼前便出現一副巨大的畫卷,畫卷上一個無形的大陣隱隱閃著光,而四面八方無數修者正視死如歸地朝著法陣走去。
“怎、怎麽會……”蕭夕禾猛地看向汪烈,“你對他們做了什麽?他們為什麽不反抗?!”
“本尊對謝摘星和鍾晨做了什麽,便對他們做了什麽。”汪烈勾起唇角,打個響指畫卷中心的陣眼便無限放大,十大仙門的掌門出現在畫面上。
陳瑩瑩臉色一變:“你抓了各大仙門的掌門?!”
“……未必是抓。”蕭夕禾隻覺渾身發冷。
汪烈誇讚:“你真的很聰明。”
陳瑩瑩怔怔看向畫面中自家掌門,清楚地看到對方唇角的笑意,她徹底跌坐在地上,臉色逐漸灰敗。
蕭夕禾握住她的手,抬眸看向汪烈:“你承諾了他們什麽,竟值得他們獻祭所有弟子的性命?”
“不過是一些蠅頭小利,什麽權勢什麽青春,本尊甚至沒有答應帶他們飛升,他們便迫不及待地同意了,這些蠢貨被出賣還不自知,還巴巴地趕來營救掌門,”汪烈悠哉地坐下,“現在的修仙界啊,比起從前不知少了多少氣節……”
蕭夕禾重新看向畫卷。
雖然畫卷上眾人離陣法很近,但根據他們移動的速度來看,抵達陣法之前還要半刻左右。
也就只剩半刻鍾左右,而按照汪烈所言,謝摘星已在山門外,只會更快進入陣法。
……不能等了。
蕭夕禾深吸一口氣,腦子飛速運轉,試圖在謝摘星進入陣法之前想到解決的法子。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山下動靜越來越大,千鈞一發之際蕭夕禾倏然想到一件事,當即握緊陳瑩瑩的手密音:“陳道友,能將你的靈力渡給我嗎?”
陳瑩瑩愣了愣,雖然不明白她要做什麽,但見她神情嚴肅,當即往她掌心傳遞靈力。蕭夕禾凝神靜氣不斷吸收,連周圍的空氣都開始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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