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夕禾失笑,眼睛卻還盯著皇宮看:“我小時候吃不上飯時,總幻想自己是個錦衣玉食的公主,不過不是住在這種皇宮裡的公主,而是那種穿著公主裙泡泡袖……唉,說了你也不知道。”
謝摘星確實不知道,但十分喜歡聽,不過見她不說了,便也沒有再問。
燈火通明的皇宮越來越小,最終變成一個小點點消失不見,蕭夕禾體力不濟,很快便睡了過去。
她呼吸均勻的瞬間,謝摘星才敢看向她的眉眼,腹中的小東西若有所覺,頓時不安地動了動。謝摘星不悅:“她沒走。”
小東西討好地冒了個泡。
謝摘星清楚地感覺到肚子裡咕嘟一下,無言片刻後淡淡開口:“安分點,今日的事還未與你算帳。”
小東西立刻老實了,謝摘星這才抬手,為蕭夕禾輸入一些靈力。
睡夢中吸收了許多靈力的蕭夕禾,氣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好了起來。謝摘星卻有些神色懨懨,閉上眼睛便開始休息。
蕭夕禾這一覺睡得極好,美中不足的便是感覺還沒睡夠,太陽便升了起來,熱烈的陽光曬得她眼睛生疼,只能不情不願地醒來。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來,看到旁邊的謝摘星便倒進他懷裡,閉著眼睛假寐。謝摘星指尖動了動,卻沒有推開她。
片刻之後,她默默坐直了身體:“……今日怎麽這麽困。”
“元氣沒有完全恢復,困也正常。”謝摘星面色如常。
蕭夕禾默默點了點頭,接受了他給的台階。
兩人一路沉默,很快便到了藥神谷。
正是晌午,柳安安百無聊賴地躺在桃樹下乘涼,聽到腳步聲後坐起身,一看到蕭夕禾跟謝摘星並肩而站,頓時眼睛都圓了:“你們倆和好了?”
蕭夕禾沒想到她會這麽問,頓時尷尬一笑。
柳安安恍然:“沒有啊……那你來幹什麽?”最後一句是跟謝摘星說的。
蕭夕禾咳了一聲:“自然是有事才來的,師父呢?”
“我爹在書房呢,他剛才還跟我問起你呢,還說等你回來了,就立刻去見他。”柳安安伸了伸懶腰。
蕭夕禾點了點頭,與謝摘星對視一眼便去書房了。柳安安看一眼她離開的背影,小跑到謝摘星面前問:“你都快生了吧,打算什麽時候跟我小師妹和好啊?自從你們婚約取消後,她都哭好幾次了。”
謝摘星一愣:“她哭過?”
“對啊,哭了,不過都是半夜偷偷的,我也沒拆穿她,”柳安安歎了聲氣,“她好可憐啊,你都不心疼嗎?”
謝摘星沉默了。
柳安安見他小腹隆起,心裡有些不忍:“算了算了,你們的事我也懶得摻和,反正你心裡有數就行。”
謝摘星眼眸動了動,沒有再說話,兩人突然陷入沉默。
雖然托小師妹的福,柳安安跟謝摘星也算認識,可實在不算相熟,更沒有像這樣單獨相處過。才安靜片刻,柳安安便閑不住了,晃晃悠悠地離他遠了點,又是摘葉子又是折花的,把周圍禍害個差不多後,突然拍了一下腦門。
“啊……我忘了告訴小師妹了。”她懊惱道。
謝摘星看向她,她便主動解釋:“小師妹去魔界之前,叮囑我別讓我爹去昆侖,我爹本來也答應了,但是昨日昆侖掌門突然病危,我爹便不顧我的阻攔……”
“他去過昆侖?!”謝摘星眼神倏然冷戾。
柳安安嚇了一跳,說話都磕巴起來:“應、應該沒什麽大事吧,他隻去了半日就回……”
話沒說完,謝摘星便已經朝書房衝去,她心下隱約覺得不安,便也追了過去。
兩人未到門口,謝摘星指尖便迸出一股靈力擊開房門。
屋內一片狼藉,沒有柳江,也沒有蕭夕禾。
明明是炎炎夏日,謝摘星卻隻覺徹骨冰冷。
疼……渾身酸疼……
蕭夕禾雙眸緊閉,眉頭時不時蹙起,卻怎麽也醒不過來,直到一股靈力灌入體內,身上的不適減輕,她的意識才逐漸恢復清明。
“蕭道友,醒醒,你還好嗎?”
熟悉的聲音響起,蕭夕禾嘴唇動了動,許久才艱難地睜開眼睛。
看到她醒來,陳瑩瑩頓時松了口氣:“你總算醒了。”
蕭夕禾看到是她,愣了愣後坐起來,才發現兩人身處一片露天的圓台上,四周是高山聳立,下方是奔騰的大河,景色說不出的眼熟。
“是昆侖派的刑罰台。”陳瑩瑩沉聲道。
蕭夕禾愣了愣,記憶漸漸複蘇……她去書房找師父,卻發現師父神色不對,正要跑出去叫人時,便被他突然襲擊,再之後就來到這裡了。
她深吸一口氣:“究竟是怎麽回事?”
陳瑩瑩正要開口,一道磁性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問她倒不如問本尊。”
蕭夕禾猛地抬頭,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眸後,心臟緩緩下沉:“汪烈。”
頂著扶空殼子的汪烈笑了:“沒想到你能一眼認出本尊。”
“我師父呢?”蕭夕禾死死盯著他。
汪烈不屑:“私牢裡關著呢,放心吧,他活得很好。”
他狂妄自大又瘋癲,卻又有一點好,那便是不屑撒謊。蕭夕禾松了口氣,看著他陳述事實:“你殺了扶空。”
汪烈冷笑一聲,本該清冷的眼睛多了一絲癲狂:“他不該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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