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人能將整個修律院弟子困住,絆住修律長老的腳步,還幾乎將修律院摧毀。自己只不過是個目不能視不良於行的廢人,何談處置這樣一個強大的……
“你到底是什麽?”霍玨又問了一遍。
穆晴嵐一個激靈,心說不是打岔過去了,怎麽又繞回來了!
她腦中急轉,索性問:“你比較……嗯,喜歡什麽妖物?帶毛的行嗎?很好摸的。”
霍玨要是喜歡,她可以是。
霍玨表情都沒有動一下,臉對著穆晴嵐的方向沒說話。
答案很明顯,霍玨怎麽可能喜歡妖物?他是個資深的物種歧視!
穆晴嵐又被逼出了哭腔,問道:“你覺得我像什麽,我就是什麽啊……”
她還引導道:“這不是很明顯嗎?”
霍玨自己說總比她瞎說要好,他說出來的,至少在他心裡是有所準備的,就算不能接受,也不至於太排斥,反正她可以假扮任何妖物。
霍玨松開穆晴嵐,皺眉沉思了片刻,想到修律院那些虯結的樹藤,想到她靈氣所帶的那種精純的草木香氣,和那些口感青澀的汁水,一個答案呼之欲出。
他問:“……樹妖?”
可別是吧。霍玨對樹妖的印象就是淫邪至極,吸取男子精血修煉,按照男子喜好幻化樣貌,引人墮落情欲,極其不入流。
結果穆晴嵐聽到霍玨這麽說,心口一松,連忙認下,“對,我就是樹妖。”
雪松山那麽多樹,霍玨院子裡還有大樹,他總不至於對一棵樹反感吧!
穆晴嵐邊想邊竊喜,這可比帶毛的妖物好多了,畢竟草木何辜?
霍玨:“……”
他默默松開了抓著穆晴嵐的手,把手放回了輪椅扶手上,還用袖子遮住了。
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麽穆晴嵐總是滿口孟浪之語,舉動也總是逾越,甚至那天還想跟他一起洗澡。
她是想要用自己修煉嗎?
霍玨想到自己喝了她那麽多汁液,更不敢問那是什麽了,耳根燒起來一樣,帶著整片後頸都紅透了。
“霍郎,我只是一棵樹妖,我能有什麽壞心思呢?”穆晴嵐見他面色似有松動,動之以情道,“我隻想求一片沃土,北松山有靈,你能讓我扎根在這裡嗎?”
穆晴嵐想了想,不夠具體,又補充了一句,“能讓我扎根在你身邊嗎?”
殊不知這句話聽在霍玨的耳朵裡,就是“你能讓我扎根在你身上嗎?”
畢竟他那時候歷練製服樹妖的時候,樹妖就是扎根在那些凡人的身體裡的,肉體和樹藤長在一起的樣子實在是不堪。
霍玨抓緊了輪椅的扶手,想到那些令人頭皮發麻的畫面,斷然拒絕道:“你做夢!”
穆晴嵐:“……”我哭了啊!
第21章 抱抱
穆晴嵐聽霍玨拒絕的這麽乾脆, 開始假哭,霍玨絲毫不為所動。
他微微擰著眉沉思,隔了一會兒, 還是道:“你下山吧。”
“你說你不曾害人,還幫助人, 我信。”霍玨說, “但是天元劍派不容妖物, 你不能待在山上。”
一旦被人識破,後果不堪設想。
霍玨身為代掌門, 到時候甚至無法站出來為她說話。
穆晴嵐一聽, 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耍賴道:“我不下山,我不下山嗚嗚嗚……”
霍玨聞言滿是為難, 他不是不念穆晴嵐的好,他驟然知道真相,羞恥和震驚過後,剩下的滿滿都是對穆晴嵐的感激。
因此他說:“你於我有恩,我都記得, 我會給你一枚玉佩, 若有一日……我若未死,你有所求, 捏碎玉佩, 天涯海角,我定然全力相助。”
“或者如今這北松山, 除了法器重生池之外, 你看上什麽, 我都可以設法讓你帶走。”
霍玨又說:“樹妖……修行的辦法不止一種, 這天下妖物都並非不能修行正道。天元劍派的藏書閣博納天下各宗精妙修煉術法,定有你能夠修行的術法,我可以給你鑰匙,你進去挑揀,算是還你今夜力挽狂瀾困住修律院弟子的情。”
霍玨為穆晴嵐著想道:“你靈智不高,無間地內爭端太多,不是好去處,你可以帶著典籍自尋一靈山。但你要許下心誓,避世而居,無論什麽情況之下,都不可魚肉凡人,殘殺嗜血。”
這若是換了一個妖精,聽到霍玨竟然肯開門派藏書閣,讓其翻閱典籍隨意挑選合適的功法帶走,怕是要樂斷了脊梁骨。
妖邪,邪修、甚至是鬼修,從來都是不為正道所容,走到哪裡都是人人喊打,無宗門可依、無術法可學、甚至無人引導開智。
加上妖族和入了邪道的修士,根本對生命沒有任何敬畏之心,更崇尚弱肉強食,這世上朝生暮死的凡人在他們眼中大多如毫無抵抗力的螻蟻,而修煉的生機本就源自凡人,他們自然是大多都走了捷徑,走了害人一道。
後來好容易有了無間谷散修聚集之處,可以讓妖修和邪修有一席之地藏身,但相互之間不免自相殘殺,又被各大宗門圍殺數次,經歷了幾百年,才總算是暫且有大邪修領著,握手言和一致對外。
但即便是如此,無間谷地,還是被正到修士稱為無間地獄。因為投奔那裡的邪修、妖修、隨時有可能被殺人奪寶、挖丹抽骨,甚至比魔族還要亂,還要朝不保夕。
在這種情況下,無間谷自然沒有什麽能供妖修修煉的藏書典籍。反倒是各大宗門,因為以維護人間安寧為己任,經年研究對付這些邪修妖修的術法,留下的典籍頗多。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