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奢侈的浪費,讓霍玨都忍不住開口道:“行了。”
霍玨抬手按住“曲雙”又到他肩膀上的手,一語雙關阻止“曲雙”再繼續。
“曲雙”停下,問霍玨,“師兄有沒有舒服一點?”
霍玨好久都沒有這麽舒服過了。
可他甚至連讓他這麽舒服的人是誰,是什麽玩意都不知道。
霍玨沒吭聲。
他想到了凡間的斷頭飯,據說死刑犯最後一頓,總是吃得格外好。
他料想佔據曲雙身體的人無論是想要做什麽,都應該動手了。
但是霍玨躺在那裡等了一會兒,等到了一個讓他更舒服的清潔咒術。
然後又等到了一杯溫度適宜,送到嘴邊的水。
霍玨順從的喝了,腦中想著反擊和解救曲雙的辦法,按兵不動,反正重生池他已經藏起來了。
“師兄,餓了沒有?我去給你做點餅吃吧?”
霍玨靈府被殘留的精純靈力盤踞著安撫著,之前那種刀絞一樣的感覺徹底沒了。
他撐著手臂坐起來,頭轉向“曲雙”的方向,頓了頓,說:“是有一點餓了。”
霍玨心跳得有點快。
他說:“我想吃些餅,再喝點粥。還有昨天的爽口小菜。”
餅子好做,粥卻需要熬。他要盡快把“曲雙”支走,然後設法取書桌上放著的儲物袋。
霍玨現在隻後悔之前因為一天洗兩次澡,太繁瑣就沒有將儲物袋貼身帶在身上。
那裡有各種各樣品階的靈石,厚厚一大把符篆,還有一些小法器,是霍玨全部的身家了。
現在他能用的脫凡境修士玉山長老不在,師姐也帶弟子下山去捕捉冥星海倒置的時候,流竄到北松國的魔物。
他必須用最短的時間找到驅趕對抗佔據控制曲雙身體的人。
否則時間久了,曲雙輕則經脈撕裂修為不前,重則要變成和他一樣,靈府破碎的廢人。
霍玨要吃這個又要吃那個的,是要將“曲雙”支走的時間長一些,他好布置。
這計策實在不高明,但是“曲雙”好似沒有發現。
聽霍玨要求了一大堆東西,還挺開心的。
滿口答應:“好的師兄!”
“曲雙”問,“那師兄喜歡什麽口味的餅?鹹的還是甜的?”
霍玨腦子攪成一鍋粥,本能答道:“鹹甜的。”
“曲雙”聞言更是一拍胸脯,保證道,“那師兄放心,我最擅長鹹甜的,師兄等我!”
“曲雙”說完,十分不穩重的,一溜煙就跑了。
霍玨循著聲音轉頭看向門口,確認“曲雙”是真的走了。
這才下地,摸索到輪椅,把自己挪上去,去拿了儲物袋。
之後霍玨叫了門外的弟子進來。
“帶著弟子們撤出雪松院,等會兒聽到奇怪的聲音也不要進來。”
霍玨將從儲物袋裡面摸出來的玉牌遞給弟子,吩咐道:“除非我在玉牌上叫你們。”
“少掌門,是出了什麽事嗎?曲雙師兄他……”
“去吧。”霍玨說,“你‘曲雙’師兄,一會兒就回來了。”
霍玨不知道自己對上“曲雙”到底會是個什麽結果,對方修為深不可測。這些師弟們修為不濟,如果在場說不定要傷及性命。
霍玨哪怕如今變成了一個廢人,也習慣性地以保護門中弟子為己任,他不可能告知弟子們,讓這些弟子們同他一起涉險。
等到弟子都退出雪松院,霍玨開始推著輪椅,拿出儲物袋裡面的上品靈石,在屋子裡布陣。
他要正面對抗無異於以卵擊石,但是如果布下陣法,尚有輕創對方神魂的方式。
繭魂境的修士只要是神魂受損,短時間內很難再靈降他人。
霍玨轉動著輪椅將靈石和符篆都布置好,又拿出了他這麽多年根本沒有用過的束魂絲。
這個東西一直在霍玨的儲物袋裡面,他其實根本用不上,卻不知道為什麽,一直都沒有扔。
這種束魂絲是用鮫人筋煉製,只要修為夠強,能困住所有帶神魂的活物。
但是這種東西的限制是很大的,比如要讓束魂絲發揮作用,必須有想要束縛的那個魂靈的氣息。
但凡是開智活物,都知道不能輕易留下魂靈氣息,以免被人利用,有些邪修甚至能利用魂靈氣息冒充主人法器,操控法器噬主。
因此這束魂絲基本沒什麽用,霍玨根本忘了自己是從何處得來。
不僅如此,他的儲物袋最底下,還有一方拘魂鼎。
這種東西只能用來收斂魂魄,但凡是有山門的弟子,山中都供著命牌,若是不慎身死,命牌會將魂靈引渡到門派收斂。
因此這拘魂鼎,根本也是修士用不上的東西,甚至是邪修才會用的東西。
霍玨手裡摸著拘魂鼎,不記得自己什麽時候在哪裡得的這個東西。得來放在儲物袋,又是做什麽用。
不過今日這兩樣無用的法器,倒是派上了用場。
他自然是敵不過能夠靈降他人的繭魂境修士,但束魂絲能將對方短暫束縛,輔以符篆,設法創傷其神魂,就不用擔心曲雙再被靈降。
這很冒險,霍玨全盛時期或許能夠在繭魂高手下保一條命可他如今是個廢人了,他此番……定然是凶多吉少。
但他不能不救曲雙,師姐快回來了,再者霍玨也給自己留了後路,他身體若是毀去,只要及時鑽入拘魂鼎,就能保下神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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