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叫車盈盈,正是這猛獸林山下村子裡車家的大女兒。
這十裡八鄉出了名的模樣俊俏,地裡活好,甚至還因為格外聰明可愛,小時候去鎮裡的私塾給先生洗衣服,識得幾個字。
村鎮裡面的閨女不講究什麽閨秀,什麽斯文,講究的是關門能生崽,開門能做活,在家能伺候好男人,男人不行了還能頂立門戶。
車盈盈是其中佼佼者,他們家家中現在便靠著車盈盈給人做活維持。
而且她模樣俊,性子大膽,>十裡八鄉,包括城鎮之上的人家,都托人來村裡說和過。
面前著鎮長二兒子魏沐,便是對車盈盈一眼蕩魂,從此以後茶飯不香,鬧著非要娶她的男子之一。
只不過鎮長到底是在鎮子裡管事兒,想著的都是往上爬,幾個兒子女兒的婚事都已經提前打算好了。
不可能讓自己兒子娶一個農家女。
鎮長想結親的人家,是其他城鎮的一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淑女。
魏沐癡肥愚蠢,貪花好色,但是他做不了自己父親的主。
因此他也只能集結幾個家丁仆從,來攔路截住車盈盈,想著一番花言巧語,好讓她上當。
到時候抬進門做個小妾,多帶勁兒!
因著鎮長兒子的身份,可沒少有女兒家被這魏沐給騙過,去年還有女子,就是聽了他這番話,失了身子給他,結果被他推三阻四一番,投河自盡了。
這等惡名在外,又有家世托底的紈絝公子,確實會吸引一些無知少女,但是這其中不包括車盈盈。
她看著魏沐一頓放屁之後,本來想把他罵個狗血淋頭,生活在這鄉裡,車盈盈罵人的技巧盡得這十裡八鄉的農婦真傳。
但是車盈盈卻沒惹這個麻煩,畢竟這魏沐好歹是鎮長兒子,若真是得罪了,家中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因此車盈盈只是居高臨下看他一眼,而後打開自己一直挎著的籮筐,從裡面抓出一條通身碧綠的小蛇來。
笑意盈盈地遞給魏沐,“魏家二公子,你喜歡嗎?”
魏沐幾乎是屁滾尿流的後退,身後不遠處跟著的幾個家丁立即上前,扶住了他們二公子,好歹沒讓魏沐滾個狗啃泥。
“這是毒蛇,是毒蛇!”
魏沐還在叫喚,瞪著車盈盈道,“你也不怕它咬死你!”
車盈盈站在高處,睥睨著胖球一樣的魏二公子道:“我抓回去是燉湯的,二公子要不要來我家喝一碗啊?”
魏沐表情變幻,他懷疑車盈盈這是要毒死他!
他已經不止第一次在她面前吃癟,之前也有兩次,一次被她踹下山坡,一次被她揚了一身牛糞。
她竟然不惜豁出性命,拿這等劇毒之蛇嚇唬他!
魏沐氣得渾身發抖,被家丁攙扶著離開,一張臉氣得通紅,但是同時他又在心裡發誓,他一定、絕對!
要讓這車盈盈臣服在他腳下!
車盈盈翻了個白眼,抬手攏了一下自己濃密烏黑的長發,然後手上繞著小綠蛇,慢悠悠朝著家中走。
地裡的活兒做的差不多了,她是半路撿到這受傷的小蛇,車盈盈走到一處陰涼處,扯了自己衣服柔軟的下擺,給這小蛇肚皮上受傷的一塊包好。
然後便直接把它掛在樹枝上,放走了。
她不喝蛇湯。
不過那個什麽魏沐也實在是有點煩人,得想個辦法,徹底把他嚇唬走。
車盈盈向來有主意,鬼點子多,她一路上腦子裡面就轉了好幾個,等到到了家裡,已經能想象到魏沐再也不敢來招惹她的樣子。
“娘,我回來了。”
車盈盈將籮筐放下,在院子裡的水井旁邊打了水,撩在臉上解熱。
屋子裡發出桌椅響聲,很快有個扎著一對兒小辮子的小姑娘跑出來,手中拿著一塊點心,送到車盈盈面前,道:“姐姐給你吃!”
車盈盈低頭看了一眼,之後面色一變,立刻起身進屋,有些疾言厲色質問道:“娘!你收了那魏沐的禮物?”
屋子裡炕上坐著一個正縫補的婦女,模樣不年輕了,也很糙,抬眼望過來,只有一雙眸子,看上去還明淨著。
“你怎麽能收他的禮物,我都說了很多遍了,我不可能嫁給他!”
炕上的婦女手上動作停了,側頭皺眉苦大仇深地看向車盈盈,開口道:“那你想嫁給誰?”
“你今年已經十七了。
是我跟你爹將你耽誤了。”
婦女道:“鎮長家中條件那麽好,你過門之後,不會吃苦。”
“娘!”
車盈盈氣得不怎麽白皙的面頰都能看出面紅耳赤,她道:“那魏二公子風流成性,幹什麽什麽不行,吃什麽什麽不剩,我跟他成婚,日子能過好了?”
“而且我都說了,我不嫁,我的婚事要自己做主!”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你以為你能賺兩個貼補家裡的錢,翅膀就硬得能飛了?”
那婦女也是動了怒,兩個人面紅脖子粗地對視了半晌。
婦女突然哭道:“我知道你鬼迷心竅,被之前來鎮子裡的那些修士迷了眼睛!”
“你想跟他們走,可是他們理你嗎?”
“那些神仙般的人兒,是求問大道長生的,怎麽是我們這種螻蟻一樣的小村民能攀附的!”
“你清醒一點吧盈盈,你是家中長女,你還有妹妹,娘身體不好,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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