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夫人握拳:“我豈不知?只是,那畢竟是在人家家裡頭,萬一有個差池……”
徐念安搖搖頭,道:“母親請放心,既然是鄔府的妾,自然由他們鄔家人來解決,咱們不髒這個手。”
殷夫人一聽不用髒手,頓時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問:“你有何主意?”
“這妾是大著肚子進府的,這是個最好拿捏的把柄。母親先悄悄派些親信去將這妾的來歷身世,以及與四姐夫是如何相識的查探清楚了,兒媳自有妙計對付她。”
殷夫人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雖還不知這妙計是什麽,心卻已放下了大半,道:“這個容易。”
“既如此,兒媳便與母親分頭行事,兒媳去鄔府探望四姐姐,母親即刻著手查那妾的事。”徐念安道。
“不用,鄔府還是我親自去。”殷夫人擔心徐念安年紀輕,又是新嫁進趙家的,過去說話沒有分量。
徐念安道:“母親,您與那鄔夫人是親家,有些話您不方便明說,畢竟四姐姐還要做人媳婦。而且鄔老太太還壓您一輩。兒媳去就不一樣了,鄔夫人和鄔老太太總不能為著個妾,先虧待了您閨女,又欺負您媳婦。若真是如此,您便是罵上鄔府去,也是您佔理。”
殷夫人暗暗點頭,又叮囑徐念安:“別的先不管,你務必幫我勸好了佳賢,讓她保重身子,不要多思多慮。就說,讓她再忍耐些時日,家裡正想法子呢。”
“我省得。”
婆媳倆說定了,殷夫人是個行動力極強的人,當即一邊吩咐人套車,讓蘇媽媽派得力丫鬟婆子跟著徐念安去鄔家,一邊招來親信讓去調查那個鄭蔓兒。
事情都安排下去了,蘇念安也走了,殷夫人才疑惑起來,向蘇媽媽道:“徐氏雖是我唯一的嫡媳,佳賢的親弟媳,可她是新嫁婦,此事她原可不插手的,為什麽非要冒著吃力不討好的風險來插手呢?”
蘇媽媽思量著道:“也許是想讓您見識她的能耐,放些權給她?”
殷夫人搖頭:“不像。自嫁進來後,她便整日陪著桓熙寫寫字逛逛園子,小日子過得舒爽得很,不像是要攬權的模樣。”
“那還能為什麽呢?”蘇媽媽也不能理解了。
這時趙桓熙來了,進門行過禮後左右一看,不見徐念安,問殷夫人:“念安呢?”
殷夫人既知他知曉了佳賢的事,便也不瞞他:“她替我去鄔府看望你四姐姐去了。”
趙桓熙悚然一驚,急問:“鄔府那幫沒道理的東西,不會欺負她吧?”
殷夫人:“……”
蘇媽媽在一旁強笑道:“他們不敢,三奶奶可是咱們國公爺的嫡長孫媳。”
趙桓熙看了蘇媽媽一眼,又問殷夫人:“娘,鄔府的人敢這樣欺負四姐姐,是不是因為爹沒有實職,而我在他們眼裡也是無用的?”
殷夫人:“……”她忽然有些明白徐念安為什麽要插手此事了。
趙桓熙見殷夫人驚詫地看著他,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便也不再問了,因為明擺的事實,無需打破砂鍋問到底的。
“娘,我能不能去鄔府門口等著念安?”他低了頭道。
這次殷夫人不敢不說話了,叮囑道:“去是能去,但你只能在門外等,不要進去。”
趙桓熙答應了,她才放他去。
鄔府,鄔夫人的院裡,她出嫁不到一年的么女正在她房裡哭。
“……明明是旁人送給大爺的妾,大嫂不樂意要,竟當著親戚的面說,咱們鄔家對妾好,家學淵源的,不如給了我夫君,我定能好好待她的。當時看著妯娌小姑和堂嫂們看我的目光,女兒真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嗚嗚嗚嗚……”
鄔夫人心疼地摟著自己的女兒,恨聲道:“我何嘗不知道此事荒唐,可是你祖母她一味護著你哥哥,我做人媳婦的,又怎能違背婆母的意思?可憐我兒,竟被此事連累。”說罷又埋怨女兒的夫家大嫂:“那范氏便是與趙氏有著轉折親,也不該在親戚面前如此遷怒你,實是過分了。後來那妾如何處置了?”
鄔家姑娘道:“老祖母給做主嫁給一個出了五服的遠房侄子了。”
鄔夫人松了口氣。
鄔家姑娘又哭著罵道:“三哥也是糊塗的,不過是個妾罷了,竟捧成了娘娘!只顧自己快活,不管姐妹死活!這好在三嫂的爹不得用,不然不是給咱們鄔家惹禍嗎?”
鄔夫人道:“誰說不是呢。”
這時丫鬟來報,說是靖國公府來人了。
鄔夫人本就因為昨夜之事府中處理得不地道而心虛,聽說媳婦娘家來人,忙問:“是殷夫人來了?”
丫鬟道:“不是,是三奶奶的弟媳,國公府長房的熙三奶奶。”
鄔夫人有些懵,心道殷夫人這個嫡媳不是剛娶進門嗎?前兩天剛喝過的喜酒。怎倒就讓她來為自己女兒出頭了?
“請她到花廳用茶,我即刻就來。”她道。
第33章
丫鬟下去後,鄔姑娘看著鄔夫人起身理衣,跟著起身道:“娘,三嫂之事本就是咱們家做得不地道,您可千萬別再為難趙家的媳婦兒。京城圈子就這麽大,趙家的姻親故舊又多,女兒……女兒還要在婆家做人呢。”
“我省得,你且安心呆著。”鄔夫人安撫好女兒,便去花廳見徐念安。
她沒見過徐念安,但對這個高嫁進靖國公府的徐家姑娘是有所耳聞的。她親家殷夫人的嫡子趙桓熙雖在外頭沒什麽好名聲,但畢竟是靖國公府的長房嫡長孫,身份是相當貴重的。以徐家的家世,若不是國公爺點頭,可以說是八竿子也夠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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