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麟定然也查過,莊青松雖是宋國公府的奴籍出身,但自青櫻死後,青槿被拘,他來宋國公府鬧過事,他將他趕出去,他與宋國公府似是也生了隙,與宋國公府走得並不近。
皇帝雖然將四皇子給了燕德養,卻未必希望看到四皇子生母的娘家人與四皇子養母的娘家人走得太近。他也擔心四皇子長大後,心全偏向了養母這邊。他當初故意將青槿牽扯進燕德小產的事情上來,打得主意之一不也是離間孟家和莊家之間的關系。
他既喜歡看他們兩家生隙的戲碼,他就表演給他看。
孟季廷將手裡的筆放了下來,收好畫好的設計,接著拿起桌子上的一個匣子,轉身回了東跨院。
他進門時,青槿正在繡一件給孩子夏天穿的肚兜。孟季廷在屋裡沒有看到孩子的身影,問她道:“雍兒呢?”。
他出門前特意將孩子抱到了院子裡,讓她們母子相處。
青槿放下手裡的針線站起來,對他道:“國公夫人讓人將孩子抱回去了。”。
說著看到他手上的匣子,又問道:“這是什麽?”
孟季廷將匣子塞到她懷裡,道:“給你的。”
青槿打開看了看,裡面卻是一遝一遝的銀票,加起來少說也有上萬兩,青槿吃驚起來:“爺給我這麽多銀子做什麽?”
孟季廷道:“收著吧,你院裡金銀首飾這些東西雖多,但是現成的銀子卻不多,銀子拿在手裡總有用得著的時候。比如說,你兄長萬一哪天娶親,他此時身上拮據恐怕連下聘的銀子都沒有,你總不會看著他空著手去下聘。到時候,你難不成打算像以前那樣,拿一匣子金銀首飾給他出去當。”
青槿沒有拒絕他的銀子,將匣子收起來放到了妝奩前,道:“哥哥的親事到現在都還沒影兒呢,我想操心都操心不上。”
說到這裡,青槿便忍不住歎了口氣。她心裡也為兄長的親事著急,有時候在他面前也會隱晦的問起。但婚姻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們無父無母,沒有父母張羅,娶親的事越發艱難起來。她這個出了閣的妹妹又不可能去幫他相看親事,且她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合適的姑娘。
他希望哥哥能早日娶上親,然後為莊家開枝散葉,將莊家的門庭重新立起來。
孟季廷抱著她一起坐到榻上,笑著道:“姻緣之事,該來的時候它自然會來。”
說著又親了親她,湊到她的耳邊,小聲問道:“你的月事走了沒?”
青槿白了他一眼:“現在還是白天呢,爺別老想這事。”說完就想從他身上起來,結果卻被他扯著一起倒在了榻上。
孟季廷攬著她的腰,親了親她的嘴唇:“陰陽相和,天經地義的事情。”
同時間,金水橋邊的蘩樓裡。
梁邑今日請了手底下的一幫下屬在這裡喝酒,其中自然就包括了青松。
不是正式的場合,杯盞交錯,酒肉下肚,大家自然也少了尊卑,玩笑話和黃段子也開了起來。青松與身邊的同僚相處得融洽,和其他人一起敬梁邑的酒,灌得他倒在酒桌上差點起不來。
酒席散了之後,青松送梁邑上馬車。梁邑卻在這時拉住了他的手,像是喝醉了有些走不了路,對他道:“青松,你來送我一程。”
青松也怕他醉得搖搖晃晃的到不了家,便跟著他上了馬車,扶著他到凳子上坐下。
結果一上來,梁邑就坐直了身體,拿過下人早準備好裝在水囊裡的醒酒茶喝了兩口,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看起來再清醒不過。
青松笑起來道:“大人,原來你沒醉?”
梁邑對他道:“人在官場混,沒點裝醉的本事怎麽成,不裝著點,早被那群小子灌死了。”說著拍了拍青松的肩膀,對他道:“這些伎倆,你以後有得學呢。”
又將水囊遞給他:“你也喝了不少酒,喝兩口,醒醒神。”
青松並沒有醉,於是擺了擺手拒絕,但此時也已經明白過來,問道:“大人可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梁邑點了點頭,道:“你上次說你還沒有婚配,我看你年紀也不小了,家中又無父母張羅。這樣,我給你介紹一門親事,你看看如何。”
青松心中微動,看著他問道:“不知大人想給我介紹的是哪家的姑娘?”
“咱們指揮使張大人家的姑娘。”
“……張,張家姑娘?”青松吃驚得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
梁邑故意板起了臉,問道:“怎麽,你不願意?”
青松連忙擺了擺手,道:“不,不,不,只是我這樣的身份,怎麽高攀得了張家的姑娘。”
梁邑道:“這個你不用擔心,你以為沒有咱們指揮使大人的暗示,我敢跟你提起這門親事?咱們指揮使大人,那是看上你了,想讓你當他的女婿。”
“指揮使大人如何會看上我?”
青松見張麟見得並不多,除了上次在梁大人房間裡拜見他時,後來幾次遇見,也不見他對他表現出特別的親近和厚愛。他怎麽也想不明白,他怎麽會看上他這樣的人物,甚至願意把女兒嫁給他,他只怕梁大人是跟他開玩笑。
“如何不會?青松,你無需妄自菲薄,今年進來的這一批人裡,就你表現得最出色,也吃得了苦。你雖然半年連升兩級,身邊卻少有人不服你的,足以見你的能力出色,以後必有一番好的作為,指揮使能看上你,並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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