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肖明鏡挑眉,直接抬起一腳,踹開了門。
然後第一個踏入屋內,大搖大擺的。兩人單獨上來,身邊沒跟其他人。方信尤心中憤懣翻湧,反覆安撫才面無表情地跟了進來。
見床上謝頤之裹著被褥,半邊滑下來,露出光裸的肩膀。與之相對的,屏風的另一邊軟塌上的徐皎然。裹著男子的外衫,之前的軟弱之態全部收斂乾淨,眉眼平靜無波,細看之下,盡是凌厲之色。
沒有一個人開口,室內一片死寂。
“姑娘該如何稱呼?”許久之後,肖明鏡打破沉默。
徐皎然眼波流轉,天生一股作壁上觀的高矜姿態。淡淡地在方信尤身上沾了沾,落在肖明鏡的臉上:“我姓徐。”
肖明鏡心頭一跳,有點不好的預感。
而後果然聽徐皎然繼續道:“名皎然,皇室長女。”再裝就沒意思了,鬧到這個地步,只要不是太笨,回頭琢磨一下都猜到,“公子如何稱呼?”
肖明鏡尷尬地扯了扯嘴角,躬身行了一禮:“臣鎮北王幼子,肖明鏡。”
鎮北王,徐皎然對鎮北王的印象還停留在一臉絡腮胡子,說話如悶雷詐響的黑臉壯漢之上。上下打量了一下肖明鏡,新奇黑炭裡頭竟然冒出了個白雞蛋,覺得意外便下意識地挑了下眉。
肖明鏡笑笑:“臣自幼在京城長大,並未去北疆見過風沙,自然白嫩些。”
徐皎然點了點頭,並不是很感興趣。
“所以,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雖然心裡明白皇室這些事知道的越少越好,看謝頤之現在的模樣,他沒法藏住自己的好奇心,“那個……你們,嗯?”
方信尤臉臭得像臭茅坑,幾大步走到徐皎然身邊,死死盯著徐皎然看。
徐皎然:“叫一下門口的丫頭,讓她拿衣服來。”
身份爆出來,徐皎然該有的姿態就會端出來。方信尤想像之前一樣,愣是被她這皇長女的氣勢給堵得說不出話:“……是。”
東營軍的人已經上樓了。
約莫察覺了屋中有所不便之處,全等在外面,等徐皎然收拾妥當。
丫鬟送了衣裳,洗漱用水。三個男人自然地被清出了屋子,等徐皎然收拾妥當,莫玡領著三個人進了屋,其他人將門把手了起來:“好奇心害死貓,有些事,三位還是莫要摻和為好?”
三個貴公子看著緊閉的大門,對青面獠牙的面具,無言以對。
莫玡走入屋中,見到徐皎然的那一刻,便單膝跪了下來。不用多說,一張九成相似的臉,足以證明她的身份。
“少主子,屬下恭候多時。”
東營軍是易西樓所創,多年來堅守著易西樓定下的規矩一直延續擴大到如今的局面。即便一直隱匿,誓死效忠易家的誓言卻並沒有忘。他們個個桀驁,骨子裡的忠誠卻不容置疑。
徐皎然懸著的一顆心,驟然放下。
“請起,”她親自扶為首的莫玡起身,“快快請起。”
莫玡:“首領人在西北,最快四月才能趕回京城。但宮中今夜有變,皇夫聯合禁衛軍副統領逼宮,將女皇軟禁在玉衡宮中。京城勢必要大亂,主子若不嫌棄,請允許莫玡貼身護衛。”
“皇夫逼宮?”
徐皎然抓到重點,眉頭皺起來,“何時之事?”
“就在屬下出宮之前,”莫玡揭開面具,露出一張清秀的娃娃臉。濕漉漉的眼睛與他高大的身材十分違和,“玉衡宮已經被封了。”
徐皎然心沉下去,說不出什麽滋味。
莫玡眼睛眨了眨,說:“少主請放心,皇夫目前並沒有殺掉女皇的打算。蔡家勢力雖膨脹得很快,但想代替女皇權傾朝野還為時尚早。紅蠍三人貼身守在女皇身側,她並無生命安全。”
“哦?”他對宮中之事了如指掌,徐皎然免不了好奇,“你如何知道的這般清楚?”
“屬下年前被人送入宮。”
莫玡臉上尷尬一閃,面無表情地回道,“如今在玉衡宮伺候。”
徐皎然:“……”
“不過少主請放心,屬下進宮三個月,並未伺候過女皇。”莫玡耳廓越來越紅,乾巴巴地解釋道,“屬下擅迷魂之術,能引人昏睡做夢。”
徐皎然:“……”還不如不解釋。
“罷了,既然如此,先回關府再說。”
驚心動魄的一整夜,如今松懈下來,感覺有些筋疲力盡。
“你帶了多少人過來?”
“三十五人,”莫玡說,“東營軍的兄弟隱藏在大周各個地方。此次跟來的人都是隱匿在京城,護少主子安全不在話下。”
徐皎然看了眼窗外滿地屍體,半點不質疑他們的實力。
“嗯,回吧。”
一行人出了門,三個貴公子還等在門口。
徐皎然已經穿戴妥當,面色清冷,半點沒之前的旖旎之色。路過謝頤之,瞥了眼臉色已經恢復自然的謝頤之,謝頤之敏銳地看過來。雙眼灼灼地盯著,以為她要說什麽。徐皎然卻幽幽地劃過目光,一個字沒有就這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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