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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媳[重生]_希昀【完結】》番外 書淮重生6 枕邊教妻
第 125 章

過了八月中秋,王書淮與謝雲初整裝南下。國公府內起先也有異議,後來王書淮以二人還未孕育子嗣為由,要把謝雲初帶在身邊,衆人也無可辯駁,國公爺曉得孫兒如今翅膀硬了奈何不了便答應了。

妯娌小姑子送她出門時,羨慕得落淚。

“趁着還沒生孩子,潇潇灑灑出去闖一闖,”苗氏不舍地抹了抹淚,“你瞧我,身邊帶了倆,別說是出京,便是回娘家還鬧騰呢。”

謝雲初看着依偎在苗氏身邊的林哥兒和眉姐兒,兩個孩子扯着娘親衣角不放,不覺失笑,果真王書淮說的沒錯。

王書琴也心癢難耐要跟着去,三太太乘勢便催婚,

“那你也尋個好夫君來,人家照樣帶着你下江南。”

王書琴又羞又惱,跺着腳回了房。

王書儀眼巴巴瞅着親哥親嫂,“能不能把我也捎去揚州,我玩一陣便提前回來。”

姜氏瞪了她一眼,将她拉着謝雲初那隻手給掰回來,“你嫂嫂自己都照顧不好,還照顧你?”

謝雲初自從嫁入王府,還沒幹過活,生得又美,袅袅婷婷的小姑娘,任誰看着都嬌氣,謝雲初心想她其實能幹着呢,以為婆母擔心她照顧不好王書淮,便信誓旦旦說,“母親放心,我一定把書淮照顧好。”

大家都給逗笑了。

謝雲初長了十八歲還沒出過京城,這一路難免興奮,王書淮便把她從馬車內拉了出來。

明貴趕着馬車載着春祺,夏安和冬寧三人并行李慢行,王書淮先捎着謝雲初縱馬往通州去,計劃順通州漕河南下揚州。

王書淮擔心謝雲初沒騎過馬,想與她同乘,不料謝雲初卻自個兒挑了一匹白馬,“我會騎馬。”

王書淮稍稍訝異,走到她身邊替她系好馬缰,掃了一眼她的架勢,便知着實會騎,好奇問道,“誰教了你騎馬?”以謝晖的古板,不會教女兒騎馬。

謝雲初脫口而出,“是蕭家表兄,少時我跟幼然長混在一處玩,他見我們無聊,便捎我們去城外騎馬射箭。”

王書淮聽了這些,神色微微一頓,隻是眼底的幽色一瞬即逝,謝雲初沒有察覺,王書淮翻身上馬,與她并行,“來,咱們走!”

謝雲初勒着馬缰,試跑了一段,恍覺自己失言了,扭過頭看着不疾不徐跟在她身側的王書淮,忐忑問,“夫君,你是不是生氣了?”

王書淮失笑,慢慢駛過來,“我為什麽會生氣?”

一般男人聽了這話都不會好受,若是誰這會兒告訴她,王書淮曾教人騎馬,她也心裏也堵得慌。

謝雲初沒有說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明明白白寫着擔憂。

王書淮靠近她,伸手去握她,謝雲初将手搭在他掌心,秋風拂過王書淮清隽的眉眼,他眉梢溫煦如駐春晖,“說心裏話,我是有些吃味,隻是更多的是遺憾,遺憾沒能早些遇到你,由我來教。”

更愧疚前世夫妻八載,他竟不知她會騎馬射箭。

謝雲初盈盈笑了一下,心裏反而松快了。

嫁給一個成熟的男人好處就在這,他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吃醋,也不會無理取鬧。

“那我們比試好不好?”她提議道,她披着一件海棠紅的鬥篷,明媚的秋陽映在她眼底,襯得那雙杏眼晶瑩剔透,面頰也白得發光。

這還是王書淮第一次看到她如此鮮活的一面,一時移不開眼,也不知是為了逗她還是激她,忽然間力夾馬肚,清俊的身影如同離箭般往前躍去,

謝雲初被喂了一口涼風,“喂,你耍賴!”

王書淮沒有回應,駛得飛快。

氣得謝雲初抽了一馬鞭,疾馳跟去。

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馳騁在山林沃野,王書淮不等發令便跑,謝雲初也使詐,佯裝肚子疼哎喲哎喲幾聲,惹得王書淮停駐看過來,謝雲初逮着機會便超了他,靈燕一般的姑娘從前方山脊回過眸,俏生生道,“王允之,兵不厭詐!”

王書淮給氣笑了,将馬鞭一抽,咬緊在她身後。

熱辣辣的午陽灑在她周身,她眼尾翹起,那一抹美人痣在光芒下越顯張揚,嬌喘脆笑伴随着南飛的雁鳴,肆意地回蕩在天際。

躍入一片密林下,謝雲初右手開工左手拉弦瞄準一隻野雞射過去,十發五中,讓王書淮十分驚豔,“你竟是左撇子?”

“沒想到吧?”謝雲初得意地笑道。

夫妻二人在林子裏生火烤野雞吃,王書淮宰雞,謝雲初鉗毛,夫妻通力合作烤出一隻香噴噴的野雞來,用過午膳,終于等到明貴等人,謝雲初許久不曾騎馬,累得腰酸腿疼,便鑽入馬車內擦了身子換了幹淨衣裳睡過去。

待她醒來,竟已天黑,環顧一周竟發現在一個船艙內,床榻時不時左右晃蕩,塌旁不遠處坐着一人,一身月白的長衫,姿态娴雅雍容,正在燈下看文書。

“已經上船了嗎?”謝雲初擁着被褥坐起。

窗外黑漆漆的,隻有微弱的漁火在晃。

王書淮扔下文書,邁過來替她緊了緊身後的披衫,又斟了一杯熱茶給她,“是,酉時到了渡口,你睡得實,我便抱你過來,現在戌時初刻了,餓了嗎,我給你傳膳。”

謝雲初還有些昏懵,遲鈍道,“給我一碗溫粥便可。”

王書淮搖了搖鈴铛,不一會春祺和夏安進來伺候,謝雲初吃完披着衣裳出艙,冬寧跟明貴正在甲板上放孔明燈,江風浩蕩,寒氣侵襲,孔明燈冉冉升起,映出她昳麗的眉目。

王書淮看着那張孔明燈,失了好一會兒神。

兩日後,船隻抵達揚州,王書淮沒急着去金陵,而是帶着謝雲初上岸,輕車簡行在揚州玩了兩日,給謝雲初大包小包買了不少衣裳首飾。

謝雲初節省慣了,見王書淮大手大腳,心裏有些慌,

“夫君還是省着些花,剛來江南,需要應酬的地兒多,切莫為我浪費銀子。”

“傻姑娘,給你花銀子,怎麽是浪費,花在別人身上才是浪費。”王書淮不許謝雲初有這樣的念頭,鄭重道,“我琅琊王氏曾在江南盤踞數十載,在金陵有一棟舊宅,莊子也有不少,我這次出京,帶了兩萬兩銀票來,手頭寬裕,不愁開銷,當然,你若實在不安心,回頭我忙朝務,你便在金陵置辦些産業,如何?”

謝雲初聽了這話就放心了。

翌日渡船至鎮江,謝雲初又在此處吃到味道正宗的水晶脍,非要下廚露一手,給王書淮做了一碟,王書淮看着那碟水晶脍心情五味陳雜。

前世謝雲初這一道菜做得極好,胃口也被她養刁了,以至于她去世後,很長一段時間他食不下咽,後來幹脆戒了葷菜,隻吃幾樣素食。

謝雲初見王書淮遲遲不動筷子,輕輕将他推了推,“夫君,你怎麽了?”

王書淮擡手摟住她腰身,将她抱入懷中,下颚壓在她肩口沉默了許久。

謝雲初貼着他溫暖堅硬的胸膛,聽到細微的哽咽。

王書淮擔心謝雲初起疑,很快将她從懷裏拉出來,“我來試試。”

謝雲初挪到他身側坐着,王書淮撿起筷子嘗了一塊,慢條斯理在嘴裏嚼着,

“好吃嗎?”

王書淮注視着她,溫聲道,“很好吃。”

謝雲初高興了,“那我以後常給你做。”

王書淮握着她的手,眼底綴着複雜的笑,不知該說什麽,繼續将剩下的一塊塊吃完。

謝雲初在一旁看着,王書淮吃相極好,如同他這個人靜水流深,做任何事不動聲色,卻極有章法,這世間再也尋不出第二個這麽完美的男人,王書淮對她太好,像是一陣綿密的風裹着她,給她無與倫比的安全舒适。

謝雲初怎麽可能不愛慕他,卻不知如何去表達她的情意。

夜裏到了床笫間,笨拙的姑娘便把修長的男人壓在枕席間親。

王書淮在這方面向來是沉穩且隐忍的,他自小修道,戒七情六欲,總記着縱欲傷身,不起狎昵心思,這一世雖然掙脫了前世的桎梏,也不會放任自己沉溺其中。

他既承諾謝雲初暫時不要孩子,便得謹慎克己。

隻是謝雲初總是鬧他,漸漸的也被逼得褪去了那層冷清的外殼。

酥香甜軟竄至鼻尖,滑入心底,化作滾燙的岩漿翻湧奔騰,在一次又一次肌膚相親碰撞推拉中讓她破繭化蝶。

八月二十六這一日,天朗氣清,秋風飒飒,王書淮帶着謝雲初回到王家在金陵的老宅,一對老夫婦留在此處看宅子,早早備了熱水飯菜招待二人。

舟車勞頓,一宿無話。

翌日王書淮吩咐齊偉等人護着謝雲初上街游玩,他則去南都六部簽押報到。

謝雲初不是貪玩的性子,逛街之餘也瞧瞧金陵城有哪些買賣,了解當地風土人情,回頭好配合着王書淮在這裏置辦産業,事實上謝雲初對金陵并非一無所知,她外祖家是金陵望族,母親和離後也回了金陵。

可惜這些年,母親從未與京城有過任何聯絡,也不曾捎過隻言片語,謝雲初心裏挂念,甚至時常夢到母親的模樣,隻是十幾年過去了,母親的面容漸漸幻化成一團虛影,已斑駁不堪。

逛了三日,熟悉了金陵,一日午後,她便擇了一茶樓,尋了一嘴快讨喜的小二問話,

“你可聽說過常熟的喬家?”

那小二眼色一亮,又見謝雲初眉目有些眼熟,心中稍稍生了幾分疑惑,恭敬作了一揖,“小娘子這就是問對人了,小的祖父曾在喬家當過差,對喬家的事還真就一清二楚。”

夏安立即遞了一把碎銀子給他,那小兒悄悄攏在袖兜裏,點頭哈腰道,

“不知道小娘子想問什麽?”

夏安替謝雲初問道,“喬家曾有一位姑娘嫁去了京城,那位姑奶奶後來和離回了金陵,你可知曉。”

小二臉色就更驚異了, “您原來要打聽她呀....”

“說起這位喬家二姑奶奶,可是咱們金陵城的傳奇,當年被譽為金陵第一美人,求親者踏破門檻,後來卻是因祖輩與京城某一宦官家有約,将她嫁去了京城,大約五六光景吧,便和離回了金陵,當時喬家老太太被她給氣病了,”

“姑奶奶是個飒爽的性子,隻怪喬家逼她成婚,害她所遇非人,一怒之下與喬家斷了關聯。”

謝雲初聽到這,臉色淡下來,父親是她的“所遇非人”,那她和雲佑算她的什麽,累贅嗎?必然是吧,不然也不會這麽多年不聞不問。

隻是一想到母親孤身一人與家族為對,定也十分艱苦,心中一時咂摸不出滋味來。

小二再道,“這位喬家姑奶奶也是個命好的,從喬家搬出去後,便有男子慕名求親,喬姑奶奶一概置之不理,後來還是江家的二老爺,也就是如今的兩江總督江大人成功俘虜了美人歡心,”

“小娘子不知道吧,那喬家姑奶奶嫁了江大人後,便成了咱們金陵城最尊貴的命婦,江大人上頭隻有兩個女兒,喬家姑奶奶過門後,又替他誕下了一個兒子,前不久那小少爺被封為世子,如今正是最風光的時候.....”

“那喬家也甚有風骨,見女兒嫁入重臣府邸,也沒有攀權富貴的心思,悄悄舉家搬回常熟老宅,聽聞這些年也漸漸沒落了。”

雲團鑽出來遮了日暈,謝雲初跌跌撞撞回了馬車,五內空空,母親過得好,她身為女兒該為她高興,可謝雲初心裏卻高興不起來,隻覺堵得慌。

夏安聽了卻很不解氣,“姑娘,方才那小二不是說,那江夫人後日會在長幹河外舉辦賞花宴嗎,咱們也去瞧瞧,您就往她跟前一站,看她認不認得出您來?”

謝雲初搖搖頭,這樣的事她不會做,也沒有必要弄得這樣難堪。

隻是她也不能免俗,想看一眼,辨一辨她的眉目是否還是記憶裏的模樣。

“馬車從江府附近過一過。”

齊偉照辦。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垂憐,謝雲初馬車侯在江府外巷處時,就看到一輛華麗的馬車緩緩停在江府大門外。

一位滿頭珠翠的綽約婦人由婆子丫鬟攙着下來馬車,緊接着在她身後鑽出一穿着鵝黃色裙衫的活潑少女,少女親昵地上前挽着她的胳膊,嬌滴滴喚了一聲“娘”,喬氏側過眸來瞧她,見她額尖碎發被風吹亂,憐愛地擡手撥了撥,少女眼底的嬌笑與喬氏滿臉的柔情,彙聚成一道光影在謝雲初眼底晃,晃啊晃,最後跌落下來,化作一行淚。

謝雲初不知自己怎麽回的府邸,人被攙着坐在東次間,手腳冰涼,身子發虛,灌了幾口參湯還是緩不過來,直到望見聞訊趕回來的王書淮,她空洞的目光漸漸聚焦在他身上,随後便是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拽着他衣襟大哭不止,

“夫君....”

胸口揪得難受,壓抑了十幾年的思念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

王書淮看着失魂落魄的謝雲初,心痛如絞,慢慢蹲下來,将她摟在懷裏,什麽話都沒說,隻輕輕在她背心安撫。

淚水将他衣襟濕透,她不知哭了多久,手腳麻木了,雙眼紅腫,整個人像是受傷的雛鳥蜷縮在他懷裏。

王書淮抱着她靠在羅漢床的引枕,見她眼神空洞,淚痕累累,他指腹輕輕摩挲着她眼角,将那一抹淚痕給拂去。

“雲初,你可想過,人這一生,其實始終是一個人。”王書淮絞盡腦汁試圖将她從痛苦的泥潭裏剝離出來,

“父母固然是我們的父母,有生育之恩,有養育之責,但我們不是他們的全部,也不該是他們的全部。”

“你首先要尊重她的選擇。”王書淮的嗓音溫和而堅定。

謝雲初視線慢慢從那堅毅的下颚挪至他眉梢,與他目光相撞,在他眼底看到傾頹下來的星光,

“別說父母,哪怕是将來的孩子,也有離去的一日,你可以愛重他們,卻不必将所有期待傾注在他們身上,若他們回饋,是咱們的幸事,若不能,亦要淡然處之,如果付出是為了回報,還不如不付出,至少你不會失望。”

謝雲初喉嚨黏了黏,緩緩在他懷裏坐起來。

“你想念她,她過得好,這就夠了,至于她不惦記你,你知道了,以後再也不惦記便是。”他語調醇和,帶着幾分磁性,

“若是為此耿耿于懷,傷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你是聰明人,不要作繭自縛。”

謝雲初被他這麽開導,心裏豁然開朗,沉默地坐了一會兒颔首道,“你說得對,沒有誰離了誰不能過,我沒有娘,不也過得很好?”

“這麽想就對了。”王書淮輕輕撫了撫她面頰,寵溺問道,“餓了嗎?”

謝雲初捂了捂空空的五髒廟,笑着道,“是餓了。”

“那我去給你煮一碗雞絲面。”說着王書淮便要起身。

謝雲初震驚了,連忙跟着他站起來,追着他問,“君子遠庖廚,你竟然會下廚?”

王書淮苦笑,前世謝雲初死後,每年她的生辰,他會去竈臺煮一碗長壽面,總試着尋到記憶裏的味道。

“我少時曾在書院求學,嫌棄書院飲食粗俗,自個兒試着煮過面吃。”

謝雲初覺得很稀奇,心中的憂傷也跟着淡去大半,跟着他出了屋子,一路安安靜靜到了廚房,王書淮身上還穿着官服,挽起袖子便開始幹活,謝雲初旁觀片刻,欣賞了一番美人下廚的奇觀。

又憋着笑來到他身側,親自替他系上一塊圍裙,高高大大的俊朗男人,配着塊繡花圍兜,模樣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偏生王書淮神情專注,一絲不茍,活像在處理某件廟堂大事,極致的對比令謝雲初忍俊不禁,哪裏還記得喬氏的事。

她時不時給他添一把柴火,時不時背靠着他修長的脊背蹭一蹭他腳跟,王書淮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一面煮面,一面還要應承她,轉身往她發梢印下一吻。

小小的竈房也成了夫妻樂趣之地。

謝雲初聰慧,一點就透,從王書淮那席話也悟出了一番道理,這麽說,她也不能将期待傾注在丈夫身上,眼下夫妻情意綿綿,熟知未來會不會有變故,與其将來夫妻生分痛苦不堪,還不如早早守住心,有一份自己的天地。

再者,王書淮太出色了,她也想與他一樣出色。

謝雲初一面滋滋有味吃着王書淮煮的面,一面籌謀在金陵置辦些什麽産業,給自己謀個出路。

接下來的日子,王書淮忙,謝雲初也忙。

隻是王書淮忙碌卻有個分寸,前世三年耗在江南,江南豪族的底細他一清二楚,萬事胸有成竹,眼下不過是打打太極,殺雞儆猴,疏通疏通關節,再将活計分派下去,自個兒穩坐釣魚臺,真正的心思還是放在妻子身上。

但他發現,謝雲初比他更忙。

小姑娘拽着五千兩銀票,瞄準了一個破舊莊子,打算開個綢緞樁,江南綢緞莊多,正因為多,說明這項生意穩,她手裏頭隻有這些銀子,自然要穩着來,綢緞生意五花八門,又如何推陳出新,思來想去,她決定做官宦夫人小姐的定制生意,不僅定制,款式也有限,物以稀為貴,慢慢便可打開局面。

王書淮卻覺得做點小本生意浪費了謝雲初這身本事。

王書淮一直有個心願未遂,前世大晉備受倭寇侵擾,沿岸百姓苦不堪言,最後被迫下旨禁邊以來杜絕倭寇犯禁,這實則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無奈之舉,他一心想端了倭寇的老巢,既如此,船堅炮利不可缺,王書淮琢磨着要在松江建一造船廠。

他利用前世的經驗,繪制了一張圖紙,請謝雲初幫他做出一個模型來。

王書淮先做出大致模樣,更多細節需謝雲初潤色,謝雲初右手靈活,左手更為出衆,在手藝活計上表現出得天獨厚的優勢,等模型一成,王書淮帶着她去了松江,松江本有造船廠,謝雲初在那裏瞧見了一艘艘恢弘氣派的大帆,又聞倭寇屢屢犯邊,心中豪氣幹雲,一頭紮進去,與造船工匠琢磨造船之術去了。

王書淮尚且要忙清丈田地推行稅政的事,造船一事便托付給謝雲初。

看着妻子終于有了自己用武之地,王書淮與有榮焉,隻是久而久之,當謝雲初連三日一回的夫妻敦倫也摒棄之後,王書淮終于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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