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何豈淮正在給初若織的牙齒做臨時性的填充，聲音冷得掉冰渣。

　　小肖誠惶誠恐，何醫生午休後臉上還有點笑意，現在一臉陰霾。

　　她啥也不敢問。

　　初若織漱口後，何豈淮讓她一周後來複診。

　　初若織站在辦公桌面前，看了下台歷，“下周日行嗎？”

　　“行……”何豈淮邊預約邊下醫囑，“如果不舒服就來醫院，右邊不要吃太硬的食物，清淡飲食，認真刷牙……”

　　初若織掃視著何豈淮的辦公桌，病歷本和作廢的醫療單一大堆。

　　看得出平日工作量很大，這麽忙也有空談戀愛？

　　“聽見我說話沒？”

　　遊走的神緒被拉回，初若織趕緊點頭。

　　就在這時，何豈淮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下。

　　初若織看見了鎖屏壁紙。

　　夜幕將一個纖瘦高挑的女生籠罩著，夜風將她的發絲和裙擺吹起，很有浪漫的氛圍感。

　　何豈淮見她一直盯著，伸手將手機反扣在桌面，壓低聲音：“上兩周還強調隱私權，現在就肆無忌憚偷看別人的手機？”

　　他鳳眼就差貼上「雙標」兩個字。

　　被拆穿有點尷尬，初若織移開視線，摸了摸後頸：“我近視看不清。”

　　等手機收到預約短信，她轉身準備離開，一片白大褂衣角映入眼簾。

　　是一名男醫生，年齡跟何豈淮差不多。

　　長相清雋，一雙含情脈脈的眼，左胸處的工牌上寫著「李青臨」。

　　四目對視，縱然不認識也會頷首或微笑，這是A國流傳幾千年的見面習俗。

　　初若織點點頭，錯身往電梯方向走。

　　李青臨繞到何豈淮面前，瞥了眼消失在電梯裡的倩影，清揚婉兮。

　　“何醫生，她是你病人？”

　　“嗯。”

　　“可不可以將她聯系方式給我？”

　　何豈淮不做聲，漆黑的眸子如潑墨。

　　“我知道病人隱私需要保密，但再過兩年我就三十了，難得有對眼的，你幫幫我？成了給你包個大紅包。”

　　何豈淮按了按眉角，佯作無奈狀：“她說有喜歡的人了，不接受任何打擾。”

　　李青臨雙肩垮下來，惋惜地歎了口氣，“對了，昨晚群裡討論今晚七點半聚餐，你去嗎？聽說有驚喜。”

　　“昨晚有點事沒看到，我去。”

　　偶爾的團建有利於增進團隊感情，何豈淮並不排斥。

　　初若織今天請了半天假，治療完發現時間還早，回節目組前私掏腰包，訂了幾大箱雪糕，送給組裡的人吃。

　　……

　　翰和醫院的分科很細，光口腔這塊就佔了一整棟高樓。

　　何豈淮是在醫院的牙體牙髓科，科裡有二十多人，今日聚會卻有百來人。

　　像是相親大會。

　　“今天的驚喜就是這個！”科室主任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宣布，“院裡現在給單身人士創造機會，後面的就各憑本事了，大家主動才有故事。”

　　各科室主任怕自己室裡的小年輕們放不開，紛紛進包廂藏了起來。

　　李青臨坐在何豈淮旁邊，組裡有人蠢蠢欲動。

　　何豈淮對面坐著的是科裡新來的讀博男生，叫周浪。

　　是個錫紙燙的精神小夥，還沒受過社會毒打，特能叨嘮。

　　他看了眼不遠處已經有醫生們在走動加V信，滿不在乎。

　　“現在結婚代價太大，我覺得找男人也可以，到時候兩人名下有兩套房，加上彩禮不得好幾百萬存款，這錢放自己手上不香嗎？”

　　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的目光紛紛落在周浪身上。

　　有女醫生拍著肩膀揶揄道：“小周，浪不虛名呀。”

　　周浪以為自己說服了大家，吆喝著一起喝啤酒，但科裡的人紛紛往大廳中央湧去。

　　他擠坐在李青臨旁邊，“李醫生，我說得不對嗎？有需求咱們有手呀，方便省事，犯不著找個祖宗。”

　　“你喜歡就好……”李青臨輕笑著站起來，“有條件的話，我還是想找個人。”

　　說完融入相親隊伍。

　　周浪想找認同感，何豈淮與他隔開些距離，義正言辭：“我取向正常，以後也要成家育兒。”

　　周浪：“……”

　　後來，何豈淮才知道，手跟媳婦簡直是天壤地別，當然這是後話。

　　卡座只剩下他們兩人，各自玩起了手機。

　　周浪坐不住，望見何豈淮在刷短視頻，視頻裡是一條羅威納犬在吃播。

　　“何醫生你喜歡寵物？”

　　何豈淮眼皮都沒眨一下：“不喜歡……”

　　周浪：“……”

　　不喜歡你還在同一個帳號裡連續點那麽多愛心？

　　⚹

　　影視綜藝項目一旦開啟，導演很難有正常的節假日。

　　為了周六能安心跟朋友們約會，初若織早已將當天的工作量攤分到前幾天完成。

　　朋友們這次約在一家高檔的俱樂部裡。

　　初若織牽著威風凜凜的骨奶出現，賺足了回頭率，卻被攔在俱樂部門外。

　　工作人員見她一沒穿著牌子的衣服，二沒給小費，有些鄙夷：“這裡不允許攜帶寵物。”

　　“它很聽話，不隨便咬人。”

　　工作人員嫌棄骨奶嘴角有唾液星子：“趕緊帶你狗離開這裡，別逼我喊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