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低頭笑了下:“以前不漂亮?”
氣氛總算緩和一些。
她還是這麽愛挑他的刺。祁正寒好脾氣微笑著,稍稍往前,與她並肩,沒有再看蘇見青,余光卻將她籠住:“送你一程。”
是他慣常的,說話不會帶問號的傲慢語氣。
她拒絕說:“我助理在等我。”
到了樓下,謝瀟已經將車開到門口等候片刻。
祁正寒沒有接蘇見青的話,而是快步往前超過她,直直到了謝瀟跟前。他躬身對著車內駕駛座上的女孩,帶去一股凜冽酒氣,謝瀟被帥到失聲,兩秒過後等到了祁正寒的發話:“你撤吧,我送。”
“啊?”謝瀟求助地望向蘇見青。
蘇見青伸手去拉副駕的門。
男人寬闊的手掌按在她的手上,帶了點勁道。砰一下,門又被按死。
而她管不了門,下意識就去躲開他的肢體觸碰,於是也迅速撤開了握住車門的手。
祁正寒垂眸,靜靜看著蘇見青此刻執拗的神色。
而後他又去瞄一眼謝瀟。
謝瀟怎麽能不知道現在在上演什麽劇情?她接收到了祁正寒的眼色,立刻做出一個明白的眼神,多一秒的猶豫也沒有,背叛了蘇見青,將車子開走了。
蘇見青愣愣地站在車尾氣中,直到她的車消失在盡頭。她落入兩難境地,少頃抬眼對上他的視線。帶點慍怒,又轉而為無可奈何。她說:“我叫車好了。”
祁正寒不以為然,漫聲道:“叫吧,來一個我請走一個。”
她攥著手機,鄙視看他:“你這樣和地痞流氓有什麽區別?”
他厚顏無恥笑了下,“不能給個面子?”
招搖的豪車很快在跟前停下,他的司機仍然是多日不見的老何。老何笑著和她打招呼,萬分親切:“上車吧,見青小姐。”
祁正寒不正經地折下一些身子,調情的腔調,低語道:“上車吧,見青小姐?”
她現在已然無法接受這曖昧。也正因如此,更要顯得大度,不拘泥於他們過去的關系。於是蘇見青沒有再次拒絕,鑽進了祁正寒為她拉開的車門。
她說:“那就勞駕祁先生了。”
他身上的酒氣將她環繞,祁正寒打量著她,沒有說話。
從前坐這輛車,她喜歡纏在他的身上,感受被他的氣息和暖包裹。此時此刻,隔著些距離,蘇見青恢復了初次上車的那種緊繃感。
好在深夜,路不算堵。他們的共處不會超過半小時。
五分鍾後,祁正寒的問話打破車廂內的沉默:“最近怎麽樣?”
她簡單說:“還行。”
“談朋友了?”
“沒有,我哪有時間。”
他“嗯”了一聲。
蘇見青也沉默下來,她並沒有反問。
許久,一聲緩緩的:“沒被欺負吧?”
她收緊手指,攥成拳。搖頭說:“沒有。”
祁正寒說:“圈裡有些高層玩女人手段多,以前沒跟你說,一是沒必要,一是怕把你嚇著。你今後提防一些。”
“好在黎瀅人也算仗義。我不怕她算計你,就是她爹黎鬱山不是老實人,我大哥跟他共事過一陣,那個圈子你應該也懂,埋的雷都是大的。保不齊哪天就炸了。祖上三代都跟著遭殃。”
蘇見青靜靜聽著、判斷著,也往心裡記著。但並沒有說話。
他能抖落出這些事,完全不是把她當外人的。
但祁正寒於她而言已經是外人,蘇見青還能說什麽呢?沉默是最合適的應答。
祁正寒說完這一番話,瞥她一眼:“我說這些,會去告狀嗎?”
蘇見青搖頭,歎一聲:“這點信任都沒有了嗎?”
他垂眸凝視她。良久,聲壓低了些開口:“想回來隨時。”
蘇見青想要避開他的一切靠近,不吭聲往窗外看。
而他的聲線又是無比真實地貼在耳畔,溫柔如春風拂面——“我又多學了幾道菜。”
她偏過頭來,看他真誠又情到濃處的眼。早些時候,可能會動心到不能自已。
蘇見青淺淺笑了笑:“前人栽樹後人乘涼是真的,我幫你吃了那麽多鹽,你的好手藝只能留給下一個姑娘享受了。”
過了很久,祁正寒也笑一聲,帶著苦楚意味,而後淡淡的:“嗯。”
還剩十五分鍾。
接下來這十五分鍾,彼此在沉默中度過。該說的話好像也說盡了。她依舊溫吞柔軟,卻殘忍堵死前路。
蘇見青閉上眼準備休憩。
一些細碎的幻境入侵,即將墜入夢河。而這一刹,她感受到手被冰涼的指扣住。
她一下驚醒。
男人的手掌已經撫在她蒼白的臉頰,祁正寒半睜著眼,唇緊緊地壓下來。
還好蘇見青反應及時,將他推開。
她皺眉,驚恐地看著他。質問他這是在做什麽。
這眼神是刀子,精準地刺入他心臟最柔軟的地方,刺得鮮血淋漓。祁正寒動了動喉結,手仍在捧著她的臉,緩緩貼近,最終聲音虛浮說:“親一下不行?”
蘇見青說:“祁總,你這是逼良為娼?”
他閉上眼,指腹眷戀不舍地擦過她柔軟的唇瓣。
蘇見青語氣微涼:“你應該也不希望,我用看陳輝的眼神看你吧?”
聞言,那隻手輕微頓住,而後總算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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