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青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大少爺姿態的祁正寒,看樣子他對她的速溶咖啡嗤之以鼻,他也就喝了一口,不會再喝。
蘇見青無奈搖頭,端著杯子去廚房添了一些熱水,用杓子攪一攪,將其飲盡。
她洗杯子時,聽見他走近的腳步聲,淡漠開口道:“能不能節約一點?”
他高大的身姿堵在廚房門口,一邊看著她忙碌,一邊給襯衫打上領結。
沒聽見他吭聲,她回過頭去,祁正寒只看著她,手裡的東西也沒仔細弄,領帶被他打得有些糟糕凌亂。
她看不慣,將洗好的玻璃杯放在桌面,過去幫襯。祁正寒便索性松開手讓她去做。
蘇見青看他眼色疲乏,“沒睡好?”
祁正寒也沒什麽力氣,聲音沉懶答:“有點。”
她問:“我的床不舒服?”
“有蚊子,你沒聽見嗎?”他垂眸注視她。
“委屈你了,我睡得很熟,”蘇見青抬眼,輕聲揶揄他,“怎麽不叫你那一足球隊的管家來替你拍蚊子?”
祁正寒被她逗得笑起來,嘴都合不攏。
蘇見青也跟著莞爾一笑:“話都是你自己說的,有那麽好笑嗎?”
打好領帶,替他整了一下襯衫的褶皺:“好了,祁總。記得給我發放一份助理費。”
蘇見青稍稍往後退一些觀察他。祁正寒的相貌英俊,個頭也高挑,儀表堂堂美男子。是家裡長輩都會很喜歡的正派長相,帶出去一定很有面子。但周迦南那樣的不行,父母見到都會指著他說:小心這種混子。
祁正寒對她微微頷首:“換一下衣服,帶你去吃早餐。”
蘇見青搖頭:“我在家裡啃麵包。”
他走上前摟住她的腰,和她調笑:“陪你的老板吃好不好?小助理?”
蘇見青沒轍,她笑著推他的胸口:“吃就吃,請你矜持一點,老板。”而後她去收拾了兩分鍾,跟隨他出門。
蘇見青走在前面,剛把門打開,手還按在門把手,身後人立刻追上來。
他將手掌覆在她的手背,又把門帶著闔上,蘇見青不明所以看向他,很是困惑。
祁正寒把她困在門和手臂之間,笑意淡淡看著她:“忘了什麽?”
蘇見青反應了一下,無奈地笑一笑,衝他勾勾手指。
祁正寒配合地彎下腰,一個淡薄的吻落在他的臉上。他又用手指掐著她兩頰的酒窩,低頭輕碰她的唇,兩三下。
然後才心滿意足開門放她走。
蘇見青跟他閑聊起來昨晚做了什麽夢。這一天是個好天氣,燕城的夏天沒有南方那麽悶熱難當,她扎了馬尾辮,心裡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幾歲。她夢到小的時候和爸爸媽媽一起去鄉間采野莓,夢中覺得安逸美好的場景,講出來又變得乏善可陳。
不過祁正寒聽得很認真,最後,他問了一個與夢境不沾邊的問題:“你媽媽做什麽?”
蘇見青只和他提起過爸爸是老師,但很少聊到母親,他也沒有問過。蘇見青說:“她沒有正式的工作,在家經營棋牌室。”
蘇見青半側過身和他說話,都忘了看路。
此時祁正寒抬頭看到什麽,眼神定格過去,沒有再接她的話。
蘇見青察覺不對,也一並看過去,見到樓下一位熟人。
視線掃過去,看到這兩人一道出行,盛宴也愣了一下。他穿著白t和黑色中褲,十分青春健美,本來懶散地伏在他山地車的龍頭上等候,看到見青過來,少年慢慢直起身子。方才的愉悅與悠閑一掃而空,他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
蘇見青很難堪,她很少被熟人碰到和祁正寒私會場景。眼下有一些別扭。
祁正寒倒是從容,他攬著她肩膀的手收回褲兜,大度道:“車上等你。”
蘇見青走到盛宴的跟前,因為心虛,她的眼神也不太自在。問他:“找我有事?”
他會知道她的住址,是因為之前拍戲時劇組的車來這裡接送。
盛宴靜靜打量了她一番。打量她俏皮的馬尾,打量她纖細的四肢,打量她微抿的嘴唇與上揚的眼。
最終,他從包裡取出一個東西,遞過去:“送你畢業禮物。”
蘇見青好奇打開禮盒,看到裡面躺著她最喜歡的樂隊的黑膠專輯。是一個日本樂隊。盛宴身子往前傾一些,幫助她拆開唱片的包裝,將裡面每一個樂隊成員的簽名挨個指給她看。
蘇見青驚喜地問道:“你去日本了?”
見她高興,他微微翹起嘴角:“嗯,去拍電影。”
將視線挪開,盛宴看向正站在尊貴的車前等候的祁正寒。
蘇見青沉浸在高興的情緒中,並沒有在意他的恍惚,她笑了笑說:“想不到你人脈還挺廣的。”
盛宴被氣笑:“你覺得我認識這幾個日本人?”
蘇見青好奇:“難不成是你去排隊要的簽名?”
他斂了眸,一副實在被她打敗了的樣子,又伏到他的龍頭上,很小聲說了句:“你在裝傻。”
蘇見青沒聽清,湊近了一點,看著他:“你說什麽?”
少頃,盛宴抬起頭重新看她,他苦澀笑了下:“怎麽可能親自排隊,托朋友關系買的。”
蘇見青點頭,微笑說:“謝謝,謝謝,下次請你吃飯。”
他笑意更濃:“說請我吃就要請我吃,我很計較的。”孩子氣的口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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