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正寒聞言,凝視蘇見青,看得她心裡都發毛,她問道:“我很好看嗎?”
他說:“還行。”應該是他的心裡話,不算動聽,真是讓人痛恨的誠實。
接著又說:“我在想你小時候什麽樣。”
蘇見青已經吃了五顆草莓,大方地往他嘴巴裡塞了一個,她沒接他的話,主動往他懷裡貼緊一些:“別管我小時候了,給我說說你的事。”
他問:“你想知道什麽?”
“隨便說說。”她說。
祁正寒默了會兒,似乎是在思考從哪裡開始說起,結果他的開場白就讓蘇見青目瞪口呆——“我爸結過三次婚,離了三次。所以他現在吃了教訓,隻交往不結婚。”
她詫異到吃水果的嘴巴都頓住。
祁正寒輕笑了下,問她:“你能信嗎?我後媽比我還小兩歲。”
蘇見青動了動唇,心裡堵著一堆疑惑,卻一個也說不上來,最後隻喃喃吐出一句“為什麽呢”。
不知道聽清與否,總之祁正寒沒有回答她的話,他繼續說道:“我關系比較好的朋友,陸培文。你上次見了,戴眼鏡那個哥哥。”
祁正寒掃她一眼,“還有印象?”
蘇見青點頭說:“當然,印象深刻,畢竟我在他的生日會對周迦南大打出手。”
他笑出聲來。胸腔的顫動貼著她溫熱的耳。
自白兩句就草草結束,他迫不及待將矛頭轉向她:“好了,到你說了。”
蘇見青學他說話:“你想知道我什麽?”
祁正寒說:“你的前男友叫什麽名字。”
……為什麽非要執著於這個?蘇見青冷冷說:“叫什麽小明。忘了。”
她因為婷婷而報復他。祁正寒當然不滿意,卻也不再問下去,有更要緊的問題亟待解決,下一秒便將她壓在身下:“再來一次?”
蘇見青沒吱聲,這意味著她默許。
他用指腹輕擦她的唇瓣,低語道:“玩點兒別的。”
祁正寒說完,起身出去一趟,回來時他躺下,摟她的腰,稍稍抬頭親吻她。
用舌頭給她渡了一個什麽東西,凍得蘇見青舌尖輕顫,是一塊冰。很公平,你有我也有。
……
……
顛鸞倒鳳,她被浪潮推著,抵達濃情春夜。
-
蘇見青是劇組第一個殺青的,她拍完戲後,和祁正寒見面的頻率變多,當然,大多數時間是在床上。
事實證明,一個男人不管多忙,如果他想睡你,時間就像海綿裡的水,能擠出一桶。
三月初,櫻花開了。蘇見青見到花開的盛景,一團一團的櫻花綴滿枝頭,遠看倒像是棉絮。祁正寒這段時間不在燕城,請她拍照給他看看。
接收到蘇見青的照片,他回復道:【我過幾天就回。】
結果等他兩周後歸來,花早已敗完。
蘇見青也吃驚,花期怎麽短到這種地步?
祁正寒笑了笑,安撫失落的蘇見青說:“等明年吧。”
這是一個讓人愉悅的承諾,往好了想,他們還有一年的時光可以共度。
拍完了戲,還有學校的事情要忙碌。一直到春末,蘇見青才有時間回一趟老家。
她乘坐四小時的高鐵,浸在暖融春光之中,自北向南看一路景觀變幻,最終回到溫柔親切的土地。
故鄉已經過了雨季,越過春天由冬入夏。
雲溪這個地方很是悠閑清淨,沒有夜生活,也沒有藝術氣息,小眾電影沒有排片,遑論舉辦藝術展與音樂會,只有很少數的年輕人之間交流會用上普通話。
業余活動是和爸爸媽媽一起登山、垂釣、賞竹。
這裡離燕城很遙遠,雙重意義上的遙遠。鎮子算得上富有,有自己的特色產業,街上常有開保時捷和法拉利的小老板,可蘇見青還是覺得遙遠。
她荒唐地想,他們應該不會有機會在巴黎擁有一座花園。
習慣了大城市的匆忙,退回最初的市井生活,說不上是什麽樣的感覺,隻覺日子如流水,不需要去在意光陰消散,她想盡可能的多陪一陪青絲成雪的父母。
這一次回到家裡蘇見青才知道,爸爸媽媽在雲溪城內給她購置了房產,等著她回家簽字,還有一輛大幾十萬的轎車。
這是父母努力一生,給她的不圖回報的饋贈。
蘇見青隨同父母去看房,是在很好的地段,依山傍水,房子也有將近兩百平。他們沒有提多少錢,但是她很清楚,爸爸媽媽是不容易的。
鑰匙交給蘇見青時,爸爸高興地侃侃而談,說起他們年輕的時候過得多麽辛苦,好在現在有能力給女兒頂好的生活。
旁邊的林莉女士很嫌煩躁地打斷他:“蘇廣源你少說兩句,叭叭叭的我耳朵都長老繭了。我就沒見過你這麽嘮叨的男的。”
蘇廣源走上前去跟她計較。
蘇見青看著手裡的鑰匙,這一秒的踏實感源於何處?就像脫軌的車輪被撥回到自己的軌道上。這才是本該屬於她的生活。
幾天后,平靜祥和的家庭氛圍有了一些微妙,那日晚餐前,蘇見青歸家,媽媽沒有做飯,家中一片死寂。
爸爸從臥室走出來,神色複雜看著她欲言又止。
見青主動問道:“怎麽了?”
蘇廣源拉她到一邊,正打算跟她通氣,林莉聽見外邊的動靜,喊了蘇見青一聲:“你進來,把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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