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說:“還是挺敏捷的。沒有那麽狼狽。”
他垂眸想象了一下那副場景,難以置信,笑著搖頭。
蘇見青問:“如果你在現場,你會怎麽做?”
祁正寒思索片刻:“可能會請人幫我取一下。”
蘇見青在心中大呼妙哉,她差點都忘了他還有“我叫人”這個神仙技能。
她托著腮,一時沒有接話。仔仔細細地打量多日不見的祁正寒。頭髮削短了些,臉似乎又消瘦了些。下頜利落,嘴唇單薄,面容仍然那樣乾淨漂亮,只是眉心總有一道抹不開的褶,她無法感同身受他終日奔忙的勞碌。
“傻樂什麽?”他輕輕抬起眼,抓住她的視線。
蘇見青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翹著嘴角在笑。
“周迦南要結婚了。”她旋即岔開話題。
他淡淡的:“說過了,不要沒話找話。”
蘇見青過分關注周迦南,並不是因為對他多麽好奇。她無法避免想要從他和王盈喬身上找尋自己的出路。很傻的行為,卻也無可奈何。祁正寒不愛聽這類話題,但她無法忍住躁動的心緒,越界地問了一句:“我的朋友怎麽辦?”
祁正寒聞言,微訝:“你問我?”
他又說:“別想太多,我們管不著,祝她好運。”
他將小杓放置在餐盤上,與瓷盤碰撞發出刺耳聲音。盤中甜點還剩下一大半。他隻吃幾口,有些膩了。
蘇見青凝神看著他用紙巾擦拭指腹的動作,心中正索然之時,祁正寒也在悄然打量她黯淡的眉眼。他忽然道:“你小的時候很胖?”
蘇見青愣了下,“什麽。”
“有沒有照片?我要看。”
她很吃驚:“你現在問我,我到哪裡去找給你。”
“你找找。”他撚了廢棄的紙巾,指了一下她的手機,語調輕懶,“找不到我可以幫你。”
蘇見青沒轍,掏出手機,一邊翻看相冊一邊無奈說道:“我很好奇,如果某一天,你說我要見你、我要看你的照片、我要聽你的聲音,我無法滿足你,你會怎麽樣?”
沒有看他的眼,但好似聽到一道輕笑。而後他說:“不存在這種情況。”
蘇見青冷笑一下:“好自信,你就這麽篤定我永遠對你唯命是從?”
祁正寒不以為然:“你有什麽理由不滿足我,我對你不好嗎?”
“感情不是這樣衡量的,你不懂。”她有些失望。
他笑起來,懶散地往後倚,饒有興趣說:“你懂?那你給我指點指點,蘇老師。”
語調帶著戲謔,還有輕嘲。浪跡情場、遊刃有余的那種優越感開始凸顯。祁正寒看著她,微微哂著。
“愛過知情重,醉過知酒濃。不是什麽東西都能授課教學,自己去體悟吧。”她如長輩一樣循循善誘。
祁正寒一下笑彎了眼。
他應該並沒有消化她講的東西,只是覺得她說教的姿態很有意思。
兒時的照片還真的讓蘇見青翻到了一張,是前陣子媽媽發在一家三口的小群裡,是見青五六歲的時候的一張全家福。三個人站在湖水邊,媽媽抱著見青,爸爸摟著媽媽,母女二人皆在他的懷中。蘇見青扎著兩隻小辮,手指含在口中,憨傻有余,又嬌俏玲瓏。
祁正寒看了,評價道:“胖是胖了點,但是很漂亮。”
“你又騙我,這還叫漂亮。”她有些羞恥,立刻要把照片收起來。
“不騙你,可能我的審美比較特別。”他這話倒是講的誠懇,又拿過她的手機,將屏幕點亮,仔細看一看,“我覺得你是中國最美的女演員。”
蘇見青很樂意聽他的誇讚,笑起來:“雖然有些情人眼裡出西施的偏袒,但還是感謝你的謬讚。”
祁正寒也淡淡笑著,過會兒又問她:“爸爸多大了?”
“45。”
“還很年輕。”
“可是他長了白頭髮,跟照片裡完全兩個樣子。”
祁正寒不再把注意力放在照片上,他取出打火機,熟稔地點了一根煙銜在口中,一吸一吐,繚繞煙霧模糊了他的五官。疊起腿,姿態雍容,那副公子哥的清貴孤高姿態盡顯。
面對他的肆無忌憚,蘇見青說:“說好的不讓女士吸二手煙,你的風度呢?祁總。”
他慚愧一笑,輕聲說:“事不過三,這才第二次,給個機會。”
她說:“機會不是給你濫用的。”
他想了想:“又想抽煙,又想跟你待著,兩邊都忍不住,你說怎麽辦。”一副特別有理的樣子。
男人坐在對面,微微眯起眼,把煙抽得風生水起,說著調情的話,眼神裡卻總藏著高高在上的清寂,與寵辱不驚的淡漠。
她垂下眸,不再與他對視。淡聲說:“知道你惦記我了,不用這麽努力證明自己很癡心。”
祁正寒笑對她的揶揄。
他拿出手機:“禮尚往來,給你看我和我媽。”
蘇見青好奇地湊過去,躬下身子去看祁正寒調出來的照片。
是春天拍的,很有年代感。背景有大片亮黃色的油菜花與湛藍清澈的天空。花前的女人穿著深棕色的夾克和喇叭褲,長發落肩,眼眸清亮,衝著鏡頭微微笑著。十分秀美靈巧的長相。懷裡抱著一個嬰兒。看起來不足周歲。
蘇見青對祁正寒母親的所知都來自於和他外婆的閑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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