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見青籲出一口氣,問他:“開心沒?”
暗夜裡,少年的聲音清泠而無辜:“你是怎麽知道的?”
蘇見青微笑說:“和人共事,當然要摸清底細,我跟你一起拍戲幾個月,怎麽能你叫什麽都不知道。”
盛宴蹲在地上,托著腮幫子看向別處,別扭說道:“好吧,原諒你的心不在焉了。”
她松下一口氣:“幸好你滿意了,不然我要愧疚很久。”
盛宴其實不叫盛宴,這是他的藝名。他的本名叫盛以航。
一葦以航的以航。
“新年快樂。”他說。
“嗯。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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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組的車將蘇見青送回家中,她充上電,沒有再給祁正寒致電。她猜測他已經睡下。
凌晨兩點,蘇見青困意過去,竟興致勃勃玩起了手機。
蘇見青注冊過一個微博,不過她從來不發東西,隻用來瀏覽。主頁的最近瀏覽前排,有一個女生的頭像,習慣性地點進去。
這個女生叫丁羽媛。
蘇見青看到她發了一條跨年的微博。內容是她與姐妹出去玩的照片,蘇見青將照片點進去,一張一張細細翻看。
自從王盈喬和她提過,丁羽媛得罪過祁正寒這件事,蘇見青就對這位學姐格外關注。
已知:丁羽媛有了新的男友、她現在長住南方的申城、不再拍戲轉行做了網紅。
從微博的狀態來看,丁羽媛的日子過得還算有滋有味,她的粉絲數上了千萬,轉行做生意也是風生水起。
初見照片,蘇見青覺得她和丁羽媛有幾分相似,但看久了,不一樣的部分被慢慢放大延展。這個女孩子比她活潑許多。
原來他也喜歡過與她個性這樣迥異的人。
這樣無聊無效的視奸維持了有半個月,蘇見青不明白她在執著什麽。
她原以為江瀲提到的那個祁正寒心裡的女人是丁羽媛,但細細推算,十年前的丁羽媛也不過是個小學生。
直到廖雨玫這個名字出現,蘇見青才發覺她眼下的行為多麽幼稚枯燥。
丁羽媛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替代品,那她蘇見青又有什麽特別呢?
嫉妒與酸楚頻頻湧來。而蘇見青不停警告自己,不要貪心。
她對“廖雨玫”這個名字一無所知。
而她恰應及時收斂,她不需要知道,也不應該知道。
若有患得患失的那一刻,她便是輸了這場遊戲。
避免細小的焦慮被悠長的夜晚放大,她及時放下手機,合眼入睡。
祁正寒病愈後,約她也變得勤快了很多,但他總是忙碌的,和她約會都是騰出本該休息的時間。
蘇見青主動找過他一次,那一天她拍完戲突然很想見他,祁正寒卻在電話裡壓低聲音,很是官方地開口道:“我在開會,稍後給你回電,好不好?”
蘇見青偷偷等候在他的公司樓下,她沒有進入那棟森嚴的大樓,隻坐在馬路對面的公交車站,等候多時,直至看見一行人走出來。
祁正寒不是站在最顯眼的位置,但毋庸置疑是最顯眼的那個人。他西裝革履,身長而挺拔,氣質卓然。在一些中年男性中間,尤為年輕英俊,出色漂亮。
這讓蘇見青感到虛榮心被滿足的小小自得。
祁正寒眼尖,抬頭便看見了馬路對面的蘇見青,他轉頭與秘書交代了什麽,而後轉身直直地走到見青的跟前。
蘇見青今天穿灰色的呢大衣與長裙短靴,她沒有化妝,不愛化妝,但抹了一層櫻粉口紅。唇形如果凍一般柔軟而飽滿。換了一副細框眼鏡,鏡片下不加修飾的眼看似冷情慵懶。
她看著他走近,眼皮隨之一點一點掀起,最終抬頭看他。
走到她的跟前,他彎下腰,蘇見青以為他有話要說,卻不料等來一個吻落在她的頰上。
她被冬風吹得凍僵的神情被他吻開,蘇見青嘴角輕揚。
隨之而來是男人快要被風吹得破碎,但落入她的耳中卻又那樣分明的聲音,他淺笑說:“受寵若驚,第一次有美女來接我下班,我該怎麽犒勞你?”
她淡聲說:“我迫切地需要你請我吃飯,因為我快要餓死了。”
祁正寒和她在一起時神態很明顯的閑散下來,在這樣的寒風中仍然露出溫暖笑意,手中掂著他的車鑰匙,說:“這點小事也值得你濫用嘉賞。”
緊接著拍拍蘇見青的肩膀:“走吧。”
到地下車庫取車,祁正寒走在前面。電梯裡沒有人,門關上後,他挪過來摟著她的腰,側頭看她,眼含柔情萬般,低聲輕和問她,“今天多重?”
電梯門映照出二人身影,這樣的攀談更讓人羞赧。她放松靠在他懷中,回答:“不穿衣服104.85,穿衣服105.5。”
祁正寒輕挑眉梢,勾起的眼尾有淡淡喜悅,聲音壓得更低,發號施令一般:“去我家做客。”
她笑著抬頭看他:“非得去你家。”
視線往下,落在他松動的領帶結。她抬手為他緊了緊。
“你那張小床、小沙發怎麽夠我發揮?”他用最柔情的模樣說最色氣的話,看著她笑得很淡、很曖昧。
蘇見青被噎了一下,面紅耳赤。她轉移話題,“我是怕你廚藝感人。我嘴巴很挑的。”
他說:“我有一足球隊的廚子,一定給蘇小姐最上乘服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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