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罐摔成了一地碎片,藥渣和藥汁也灑了一地,整個廚房都彌漫著一股苦澀的藥味兒。
林初大驚失色,忙去看衛柔的手,“師姐,你沒事吧?”
衛柔看了一眼自己瞬間就紅腫一片的手,神色說不出是疲憊還是什麽,隻道,“我沒事。”
林初也發現了衛柔情緒似乎不怎麽好,她道,“師姐你要煎什麽藥,我幫你重煎一鍋。”
衛柔沒什麽精神的搖搖頭,“不用,本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林初覺得衛柔從斷魂石林回來之後,似乎就有些怪怪的,她想不通其中緣由,隻得去院子裡打了一盆井水進來讓衛柔把燙傷的手泡一泡。
林初讓她再上點燙傷的膏藥,衛柔也只是敷衍一般應了兩聲,就回了自己的房間,整個人似乎都心不在焉的。
林初不知衛柔煎的是什麽藥,她猜測或許是治痛經的藥,想讓人再去藥鋪抓一副,又怕衛柔的體質不能吃某些藥,隻得把地上的藥渣包起來,讓宋拓拿去給軍醫看看,再抓一副一模一樣的藥回來。
她琢磨著,經期的女人脾氣都不太好,自己再幫衛柔煎一副藥就是了。
交代完了宋拓,林初又燒了熱水把床單和褻庫洗了出來。
宋拓去了軍營也不知是遇到了什麽事,久久沒有回來。
夜幕時分,林初用過晚膳,正在荊禾房間裡陪荊禾說話,突然聽見一片“噔噔噔”的急促上樓聲,然後她聽見隔壁自己房間的房門被人大力打開。
“林初!”燕明戈嗓音裡是掩飾不了的怒氣。
林初和荊禾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幾分疑惑。
“我在這裡……”林初起身準備去開門,房門就被燕明戈蠻橫撞開,他玄甲未退,想來是快馬加鞭趕回來的,眉梢發絲都還帶著幾分冰雪的冷意,呼吸也有些重,林初都被反應過來就被燕明戈沒輕沒重的一把拉了過去。
鼻子撞上他堅硬的玄甲,林初痛得差點眼冒金星。
你大爺的,好痛啊!
林初正想罵他幾句,一見他雙目泣血,恨不得殺盡天下人的癲狂神色,瞬間嚇得不輕,氣勢也弱了下來,“你……你怎麽了?”
燕明戈一雙眸子,仿佛是漆黑不見一顆星子的黑夜,無邊的暴戾和殘忍都在那雙眼的最深處的醞釀,好像是有什麽一直被他封印在心底的猛獸即將掙脫牢籠,但他眼神深處,又是一種無法直視的脆弱和不敢表露的悲傷,似乎失去了最重要的東西,絕望而又壓抑。
除了五年前燕家五百口人被押上斷頭台的時候,荊禾還從未燕明戈再露出這樣的神色,他怕燕明戈做出什麽傷害林初的舉動,連忙大聲喚道,“主子!這是夫人啊!”
她想下床,但是另一條腿不得力,只能乾著急。
燕明戈對荊禾的話充耳不聞,他一雙冰冷而又粗糲的大手緩緩抬起,落到了林初驚魂未定的小臉上,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溫情。喉結動了動,才艱難開口,“告訴我,孩子是誰的?”
林初一臉懵逼,“孩子,什麽孩子?”
燕明戈的表情看起來像是悲傷又像是自嘲,“你都要喝墮胎藥了,還要瞞我到何時?”
作者有話要說: 林初:感覺自己每天都和相公不在同一個頻道……
燕明戈:我預感自己又要追妻火葬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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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林初一臉的黑人臉問號, “我什麽時候喝墮胎藥了?”
猛然間,林初似乎想到了什麽, “等等, 你說的墮胎藥, 該不會是我讓宋拓去軍營裡找軍醫抓的藥吧?”
燕明戈見裡拿出提起這一茬兒, 臉上的表情明顯更加悲傷, 她這是是默認了。
“告訴我,孩子到底是誰的……”燕明戈手上的肌肉繃起,一雙手不自覺已經握成了拳。說這句話似乎已經用盡了他的力氣。
“我怎麽知道孩子是誰的?”林初隻覺得頭大不已, 那藥本是衛柔的, 衛柔要喝墮胎藥?這說明衛柔已經懷有身孕了啊。
林初之前以為衛柔還是個大姑娘, 沒往這方面想,現在細細一琢磨,當即一個激靈,算算時間,韓小包子已經五歲了, 那麽衛柔肚子裡的是女主無疑了。
老天鵝也,衛柔這又是中毒又是要喝墮胎藥的, 女主從娘胎裡帶來的病根該不會就是從這時候種下的吧?
想到這裡,林初臉色一變, 推開燕明戈就要跑去找衛柔。
燕明戈聽到那句“我怎麽知道孩子是誰的”, 隻覺得眼前一黑,難道奸夫不止一個?
再被林初這麽一推,整個人都站不住一般後退了兩步。
林初跑出了門口, 突然又倒回來,一把拉住燕明戈的手帶著他跑,惱怒道,“那藥是師姐的,不是我的!”
燕明戈像是一下子活了過來,還沒來得及高興,眉頭立馬又鎖死了,“衛柔的……”
他反客為主,拉著林初的手大步流星朝著衛柔的房間走去。
他步子邁得又急又大,林初得小跑才能跟上,好不容易到了衛柔房門口,林初抬起手準備敲門,誰知燕明戈抬起一腳就把門扇門給踹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