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沐然雖然不知道劉夏口中的“老地方”是哪裡,可他現在還在興頭上,忙舉手:“去去去!”
二十分鍾後。
塗遠他們怎麽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們會跟“APEX”同台演出。
還在演出完後,烏泱泱一群人跑了十幾分鍾,躲到這地下樂團聚集的野河吹風。
如果非要讓他形容一下自己現在的心情的話。
那就是——
爽、炸、了!
第72章 微博,炸了
離暮色這條酒吧街不遠的地方,是一條野河。
兩分鍾的車程,小跑著過去,卻要費上小半刻。
野河沒有名字,也沒什麽來歷,像是一條被隨意辟出來,建到一半又丟了的小分支。
堤岸很長,這個時節水位低,露出大半的河床和未乾的淤泥,寒風中帶著似有若無的腥氣,不重,風一卷便碎了。
幾人跑了一大段路,等踏上最後一個長階,都俯下身去,伸手,撐在膝蓋上,一口一口喘氣。
喘著喘著,不知道誰先“嗤——”的一聲,忽的笑開。
一個成家的成家、立業的立業、大半都當了爹的小破樂隊。
一個粉絲千萬、到哪裡都會被圍追堵截的頂流男團。
竟然會在這個時間、這種地方,烏泱泱一群,穿過那些坑窪曲折的街頭巷尾,躲在這裡。
謝沐然抓著領口,往外扯了扯,身上熱氣散了些,可心頭的火還在慢慢往上沸,笑得眼睛裡全是碎光。
他微微偏頭,看著塗遠他們,笑道:“塗哥,你們不行啊,這才跑了多遠。”
言語間的少年朝氣,就好像回到了十幾歲的時候。
塗遠連擺手的力氣都沒了,認命似的往地下一躺:“真要了老命了。”
其他人也附和。
“這條路有這麽遠嗎?跑吐了都見不到頭。”
劉夏揉了揉腿肚子:“清醒點,以前慢悠悠晃過來,哪次不是半小時起步。”
“是嗎?這麽遠的嗎?”貝斯手一點嘟囔,一邊在塗遠身邊躺下,愣了愣:“不是,我們跑什麽啊,身後又沒人追,給哥整的熱血沸騰的。”
塗遠偏頭看他:“不是你先跑的嗎?”
貝斯手:“是我嗎?我怎麽記得是老楊啊。”
鍵盤楊浩:“放屁,是小夏。”
劉夏又看何子殊,何子殊搖頭,看向陸瑾沉。
爭到最後,誰都沒能說清究竟是誰先打頭跑了起來。
隻記得好像彼此一個眼神,腳下便有了動作。
等呼吸總算喘勻的時候,所有人靠在河堤的圍欄上。
何子殊側過臉去,朝著那看不到頭的堤岸,遠遠望了一眼,輕聲道:“燈都不亮了。”
塗遠隨著他的視線探過去,半晌,啞著嗓子開口:“是啊,都不亮了。”
兩人的語氣都有些低,顯然不只是說“燈”而已。
陸瑾沉看著何子殊:“?”
何子殊笑了下,指著不遠處一盞A字臂戶外燈,開口道:“這是我們的。”
紀梵離得近,聽了個正著,疑惑:“你們的?”
“嗯,我們的。”何子殊:“字面意思。”
塗遠:“這塊地方沒人管,也沒人來,就別說人了,流浪貓、流浪狗都沒怎麽見過。”
“後來地下樂團多了,這地兒大,又不會擾著人,就都聚在這裡練習了。那時候演出不像現在,沒什麽固定時間,有時候早上,有時候夜場,所以一天到頭都有在這裡排練的。”
“可晚上沒燈啊,就自己買,買個5、6米的,太陽能,往那邊一扎,也不用電線。買的人多了,就拿這個做標記,誰先買的燈先下了手,這塊地就是誰的。”
謝沐然“哇”了一聲,又道:“圈地盤嗎!”
“對,”塗遠笑了下:“圈地盤。”
貝斯手挑了挑眉,看著謝沐然:“是不是很有意思。”
謝沐然點了點頭,片刻後,卻又輕聲開口:“也挺辛苦的吧。”
“Blood”其他幾人聞言,都偏頭看著謝沐然和紀梵,有些微微錯愕。
他們原先以為,這些東西對於謝沐然他們這些人來說,只是一個新奇的消遣小事。
就像他們現在,站在這個地方說起的時候,也只是以玩笑的口吻,幾句話笑著帶過。
可謝沐然和紀梵的眼神騙不了人。
欣賞、感慨、相惜,很多,也很複雜。
卻獨獨沒有他們司空見慣了的“質疑”。
何子殊輕笑了一聲:“那時候很多人都在說,這條堤壩上聚集了一批妖魔鬼怪,穿的亂七八糟,唱的亂七八糟,不入流、也上不了台面。”
陸瑾沉皺了皺眉。
塗遠:“不過也好,越傳越多,也就越沒人敢往這邊來了。”
謝沐然哼了一聲:“那是他們不懂。”
劉夏下巴抵在圍欄上,指著對岸那光彩奪目的高聳建築,慢聲開口:“對面就是時代廣場,天市最大的LED屏就在那裡。”
“那時候我們在這邊排練,也在這邊看著,也不只是我們,這整條堤岸上的樂隊,都說過哪天成名了,就包下那裡,放一整晚的演出視頻,還要比誰先登上去。”
謝沐然:“後來呢,有人登上去嗎?”
貝斯手搖了搖頭:“哪能啊,也就隨口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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