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個夢,夢見一個女人的身影,她戴著一頂尖帽,帽簷擋住她臉龐。她對我說,今晚一定要吻你一下。”
顧緹雅笑了下:“我沒遵守。”
“我吻了你好幾下,你才醒了過來。”
挪爾裡希支起身子,她眼神迷茫,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
最後她禁不住開口喚:“……拉緹雅?”
她還活著,也就是說,她在規定時間前做到了。
那麽,顧緹雅現在應該已經恢復了記憶才對。
然而顧緹雅卻歪著腦袋反問:“誰?”
也許是因為自己剛才看見的那幅景象,挪爾裡希忍不住一直看著眼前的顧緹雅,她碎掉的心還來不及拾起來,一片片拚好,她甚至看著顧緹雅就好想哭。
挪爾裡希揉揉酸澀的鼻子,她紅著眼角問:“你……你還是什麽都想不起來嗎?你還記得我嗎,索爾納的挪爾裡希,最不像公主的公主,你叫我小挪,這個名字是你給我的。而你的名字……你的名字是拉緹雅,你被人們稱為魔女。”
你在我死去的那一天曾為我哭泣,那麽痛苦,可我直到現在才知道。
眼淚就要落下,挪爾裡希背過身,她大口呼吸,希望能稀釋掉一點心中的苦痛。
她聽見顧緹雅在她身後回答,不,我不記得這些。
顧緹雅沒有恢復記憶,挪爾裡希在沮喪同時又有一點點的慶幸。她想太好了,你不記得。
挪爾裡希抬手,咬住手背,拚命不讓自己哭出聲音。
所以你也忘掉了那天的痛苦,也許,也許這是好事。
她身後的顧緹雅望著挪爾裡希的後背,她開口說:“睡吧,小挪。”
“睡上一覺,我們明天就離開這裡。”
。
第二天早上,當挪爾裡希坐進車子後座時,顧緹雅站在車邊打電話,她邊打邊看了眼後座的挪爾裡希,她垂頭喪氣的,跟靈魂出竅了似的,今天醒來後挪爾裡希甚至連一句話都沒說。
“明白了,先暫告一段落,別松懈。”
顧緹雅掛掉電話,她對車子裡的挪爾裡希說:“所以我還是不知道寫信的人是誰,那封信是怎麽出現的。不過,既然我們現在都好好的,我想那應該只是個惡作劇。”
挪爾裡希沒有反應,顧緹雅靜靜看了她一會,接著說:“我先送你回去,保鏢的工作你暫時先不用做了,等你的傷完全好了再說。”
挪爾裡希還是沒反應。
“……我有東西忘在裡面了,我去拿一下。”
挪爾裡希終於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
顧緹雅後退幾步,最後轉身再一次回到古宅內。
她在室內走了幾趟,似乎在尋找什麽特定的東西,終於她在三樓停下,推開門,這是一間浴室。
這間浴室沒被挪爾裡希打掃過,所以有點髒,堆積著灰塵。顧緹雅四處查看了一圈,然後敲了敲浴缸上方的某塊瓷磚。
機關牽動,傳來輕微的動靜。瓷磚自動後退掉落,顧緹雅從中取出一把銅鑰匙。
她端詳了這把鑰匙許久,揚眉顯得有些驚訝。
最後她手一翻,鑰匙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顧緹雅在離開這裡前突然想起什麽,她站在鏡子前看了看此刻的自己,抬起手,動了動食指,自己那對黑色的眼眸一瞬間就變成了琥珀色。
“嗯,還是這樣適合我。”
鏡子裡的顧緹雅眨了眨琥珀色的眼眸,而當她轉身離開浴室時,現實中的顧緹雅仍是一對黑色的眼眸。
第42章
挪爾裡希被顧緹雅送回公寓後,她轉身想問顧緹雅要不要換身衣服,讓唐今雨給自己易容一下然後繼續保鏢的工作,車門卻嘭地關上,副駕駛上的顧緹雅按著手機,她頭也不抬:“不用。”
甚至連句再見都沒有,車子直接離開,挪爾裡希呆呆站了一會,她搖搖頭試圖驅散此刻沉悶的心情,然後才拖曳著身子上樓,慢吞吞的,花了平時三倍的時間才回到家裡。
站在房間中央的挪爾裡希頓覺恍惚,感覺這兩天來的一切都發生在了夢裡,好像根本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表明她和顧緹雅一同生活過兩天——不,還是有的,她低頭看著身上這件白襯衫,領口仍然染著紅酒漬。
……總之先去洗澡吧。
有這個條件的話,遇事不決先洗澡——也是挪爾裡希的座右銘之一。
進衛生間後她利落脫了衣服,準備開淋浴頭的時候又遲疑了一下,扭頭看著放在衣簍子裡的那件襯衣。
挪爾裡希呆呆站在那,過了會她又把襯衣拿在手裡,顧緹雅說這是她的備用襯衫,如果身上衣服不小心弄髒了就可以直接換掉,白襯衫的話不管什麽場合都比較合適。
挪爾裡希慢慢把鼻尖靠近襯衣,最後她心想:管他呢,我就是想確認下味道而已!
她埋進襯衣裡,沒過幾秒就立刻抬頭嘟囔:“……是車的香水味啊。”
也是,不然還能聞見什麽呢?
挪爾裡希怔怔看著手裡的襯衣,她的臉頰肉眼可見在變紅,挪爾裡希最後成了個熟番茄,與此同時她用力把襯衣扔回衣簍,打開淋浴頭衝刷掉自己心裡遲遲泛上來的羞恥。
蠢貨蠢貨蠢貨!
挪爾裡希,你到底在做什麽蠢事啊。
挪爾裡希閉上眼睛,任由水流澆洗她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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