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走完議親的整個流程本身就需要大半年之久,倒也不必過於著急。
眼下第一步是先找個媒婆,在約定好的時間上薑家去納采問名。
媒婆一職在眾多行業之中屬於下九流,若是一個尋常人家需要媒婆,通常托家中的親戚或是鄰裡便可尋來,不算什麽難事。
但現在陸秋白孤身一人,既無親朋也無友鄰,一時間還真沒有什麽頭緒,茫茫都城,一時間她竟不知該從何處下手。
隻悔恨當初那麽多媒人媒婆踏破門檻,她一個人的聯系方式也沒留下。
況且這個說媒人的身份可輕可重,若是太過普通,恐怕薑林的父母不會輕易答應。
若是能有一位身份相對重要,能夠在她們心中有一定份量的人幫她做這個媒人,想必會事半功倍。
之後的瑣事再去托給專門的媒婆,這樣一來應當更為穩妥。
陸秋白思來想去,忽然想起自己自中舉以來還不曾好好拜會座師一番,按理來說大家之後同在官場,宦海沉浮,總要照顧一些人情世故,不似之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顧好考試本身即可。
雖說她打算走的是直臣能吏的路子,最需要抓住的就是帝心,只有這樣她將來才有與潛在的敵人對抗的資本。
但於小事處同前輩以及同科們相處良好,也不失是個有利無害之事。
於是陸秋白轉道就去街巷的各類鋪子挑選上門需要準備的禮品去了。
另一而薑林則在白日坐診結束之後回到家中,向母親稟明此事。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麽我寫著寫著有一種富婆包養小白臉的錯覺(不是)(頂鍋蓋逃跑)
第36章 此心何寄(十三)
在即將踏入家門的那一刻,薑林忽然猶豫了片刻,確認自己身上攜帶的火折子和小刀等物都在,這才略微放下心,抬腳進門。
上次的事情也算是在她心中留下深深的陰影,唯有自己手中握緊能夠保護自己的武器,才不會被人任意擺布。
果不其然,她一進門,尚且還未來得及讓門房去通報阿娘,就看到薑孜神色陰沉地站在堂前簷下,那一副不善的表情,好像幾乎要將她生吞活剝,讓薑林頓時毛骨悚然,渾身雞皮疙瘩一個接一個冒起,一隻手也不自覺地背到身後。
最終薑孜冷哼一聲,率先開口:“你還知道回來?”
薑林站在原地,冷靜道:“我找娘親。”
薑孜沉默地看著她。
不過呼吸之間,薑林幾乎感受到對方的咬牙切齒,但片刻後又恢復正常,讓她覺得似乎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與數息之間的劍拔弩張不同,薑孜忽然換上另一副面孔,聲色和藹道:“你娘正在屋裡歇息呢,我去幫你叫她。”
薑林轉過頭,正巧看到薛湘鈺從屋後走過來,臉上確實帶著些許倦色,見到薑林回來,緩聲道:“你回來了。”
薑林點點頭:“我有事想和您說。”
薛湘鈺立即振振心神,高興道:“好,好,我們到屋裡說。”
說著將薑林拉入內堂坐下,喚侍女奉上茶水,柔聲道:“你慢慢說,我聽著呢。”
薑林看了一眼順其自然在一旁坐下的薑孜,調整一番措辭,才與薛湘鈺道:“是關於您之前與我提起的婚事。”
薛湘鈺聞言喜笑顏開:“你終於想通了?你特意回來找我說,可是已有心儀之人?”
薑林眼神堅定道:“正是。”
“對方是什麽人?”
“正是今科的狀元,盧柏。”
薛湘鈺對聖上今年欽點的狀元也有所耳聞,據說是個有才華的,並且相貌不錯,只是出身寒微,但性子又個有鋒芒的。
於平常人家而言這樣的女婿自然是很不錯的,但薛湘鈺畢竟出身侯門,自小交往的都是世家大族的子弟,雖然當初嫁到薑家也算是下嫁,但那時的薑家多少有與侯門相交的資本。
這新科狀元說起來確實風頭正好,只是家裡無根無基的,薛湘鈺總覺得與她預想中相差太多。
薑孜坐在一旁未置一詞,但緊鎖的眉頭已經昭示著他的態度。
雖然心中不大讚同,但薛湘鈺知道薑林的態度與想法能夠有所轉變已經是大不易,不想直接這樣否定她難得的轉變,以免她繼續和家裡強上。
於是循循善誘道:“你是什麽時候與她認識的?”
薑林估算了一下陸秋白回京的日子,回道:“兩個月前。”
薛湘鈺心中一個咯噔,繼續問道:“那你與她……是兩情相悅?她是否也心儀於你呢?”
薑林點點頭。
“你們何時……上次我問你,你還說的沒有。”
薑林隻好解釋道:“我們約定好等她取得功名再說此事,那時我還不知道她已經摘得魁首。”
薛湘鈺心中更有些奇怪,總覺得哪裡有些違和,但又不好直接問出心中的疑惑,怕薑林心生不悅,隻好從別的方向繼續切入:“你與娘親仔細說說,你們是如何認識的?”
薑林將之前的事情半真半假修飾一番說出來,雖然不乏一些添油加醋,大體而言與事實還是相符合的,也不怕她們事後去調查詢問。
薛湘鈺最終還是應下,但隻說要等盧柏親自上門相看一番,不能立刻就決定下來。
薑林對這樣的結果已經算是滿意,於是也就不再繼續多言,當即就要告辭回醫館,哪怕薛湘鈺一直挽留也沒有歇在家裡。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