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契闊無所謂地笑笑,“你們既然出來了,就坐下一塊聽,你們寶貝女兒剛才問了我一個問題,估計你們也很想知道,我就一次說完,省的浪費嘴皮子!”
原來他是故意引權、陳二人出來的,陳蕎墨臉上掛不住,悻悻地把鏟子撂在桌上,和權至誠老老實實到沙發對面坐了。周契闊這才回到正題,看著權洛穎,“你這問題問的很好,我可以誠實回答你!時心軸,”他頓了頓,“不在我這裡!”
“不在你那裡?那在誰那裡?”
“我已經回答了,不在我這裡,我不知道它在哪裡,不過,我知道誰知道它在哪裡!”他這一連串繞口令似的“哪裡哪裡”把陳蕎墨繞暈了,而邏輯感超強的權至誠馬上分析出他的意思,並回饋給陳蕎墨:他應該是把時心軸交給了一個人,讓那人把它藏在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地方,也有另個可能,他知道時心軸在哪裡,只是不想說,把責任全都推到了另一個人身上。陳蕎墨點頭,覺得,後者更符合他的作風。
“你把它交給了誰?”
周契闊笑而不語,意味深長地瞄了眼權洛穎,視線轉到她的肚腹停了兩秒。權洛穎面色轉白:“她!”
“誰?”這次只有一個字,權至誠的邏輯感再難以發揮作用,迷茫地問權洛穎,而陳蕎墨善於觀察的心理學基礎開始派上用場,她一瞬間便從女兒怔怔的眼神中讀出了答案,“小燁!”
“不過,聽說你們把她的對歸島的記憶奪走了,這時心軸按說也是歸島的東西,不知道她還記不記得?”他漫點著頭,隨後笑著起身,在對面三雙愕然的眼光中,慢慢悠悠抽身離去。
半夜。權氏夫婦坐在床頭,雙雙抱著胳膊,觀看床頭的錄像。上面慢放著周契闊一連串的表情動作,陳蕎墨根據多年經驗判斷,他方才在某些地方是說了謊的。
“你看看,他這裡眼睛向右看,眨眼的速度也快,明顯是在說謊。所以他說自己不知道時心軸的下落肯定是騙我們的。他是在故意耍我們!”陳蕎墨憤憤道,“怎麽辦,沒有時心軸,我們就算修好了飛船,也會在虛空中迷途,根本無從飛回原世界!”
“我覺得這事有些蹊蹺,時心軸是尹惠靈的東西,他怎麽會把對他如此重要的東西交給小燁?”權至誠擰著眉頭思忖道。
陳蕎墨抓了抓他的領子,“經你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很奇怪。我在宮裡打聽的情況是,他一直在教小燁天文,而且似乎對小燁與眾不同。以他這種表面親善,骨子裡冷漠到死的性情,主動親近別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人對他有恩,他最怕欠別人恩情!”
“你倒對他怪了解!”權至誠臉綠了綠,陳蕎墨一巴掌拍過去:“別打岔!聽我說,難道小燁對他有恩?”
權至誠揉著肩膀,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如果他是為了報恩,想迫使我們恢復小燁的記憶,這也說不通啊。他自己也知道時心軸下落的,我們直接問他不就完了嘛!”
陳蕎墨狐疑地收回手,也想不通,乾脆關了錄像蒙眼睡覺。結果因為權至誠躺下前一句無意的話,她突然猛地翻身坐了起來。
“如果這世上只有小燁知道時心軸下落,那才真是糟糕了,說是恢復記憶,奪憶針奪去的記憶,能恢復過來嗎?”
“等等,這世上……”陳蕎墨想到了什麽,急忙把權至誠搖起來:“快穿衣服,我們去看看契闊!”
“你怎麽了?”權至誠按開燈,重新戴上眼鏡,看見陳蕎墨煞白的臉色,迷糊地問。
“我就覺得他回來,行為怪怪的。他先前不說,後來又專門來告訴我們,只有小燁知道時心軸的下落,這代表什麽?你說他像不像在囑托後事?”陳蕎墨邊穿衣,邊急急忙忙地說:“他還沒從尹惠靈的死中走出來!”權至誠這下子也覺出奇怪,連忙起身穿衣。這時,家裡的門忽然被猛烈敲起來。
權洛穎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聽到那劇烈的動靜,急忙爬起來。出了臥室門,見鍾毓鯉呆在門外,陳蕎墨和權至誠正忙著往外跑。
“媽,出什麽事了?”
“小穎,你當心寶寶,別出來,我們去去便回!”陳蕎墨匆匆囑咐完便走了。權洛穎不放心,便跟了出去。
第167章 與子成說
他們去的是呂家的方向。那邊喧鬧吵嚷, 似乎還夾雜著女人的哭喊。歸島幾乎所有人都被驚醒,朝那邊聚攏。劉速一眼在人群中看到她,急忙過來扶她, 免得她被人群帶倒。
“怎麽回事?”
“不太清楚,我聽人說, 好像周契闊拿了呂島主, 要殺他!”
“什麽?”
他們急忙趕去。進了呂家宅院,透過厚厚的人群,看到周契闊手中持著激光槍, 抵在呂稻松的腦門上,臉上不見了舊有的清和,反現猙獰可怖的狠戾。四周有打鬥過的痕跡。呂稻松身上還穿著睡衣,兩鬢半百,於他五十歲的年紀來說,過於蒼老了。呂斯昊正扶著呂夫人,猶自驚慌地站在房門口, 剛才呂稻松就是被周契闊用胳膊勒出門外的。看到權洛穎來略微瞟了眼,便又注視場中的周契闊。只要他一槍下去,呂稻松就一命嗚呼了。陳蕎墨和權至誠都在人群最裡面, 不住地勸:“契闊,你冷靜點, 有何深仇大恨, 何必動刀動槍, 我們坐下好好談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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