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前仔細看,越看越熟悉,批注的角落和批注的方式都和她太太宋嬈十分相似,字跡簡直一模一樣,她不敢相信地又翻了幾頁,仍舊是和宋嬈的字跡十分相似。
辛文月把煙煙的資料書擱到旁邊,捧起那本舊書,翻到封面看。
《婚姻法》三個大字進入視線,讓辛文月內心狠狠一揪,腦海裡閃過一秒她太太宋嬈要和自己離婚的念頭,但下一秒她就打消了,這個字跡看起來有些年份了。
辛文月心裡還是有些慌的,她想到八年前那一場離婚官司,沈司雲給她介紹的金牌律師都打不過,最後孩子的撫養權還是判給了宋嬈。
辛文月看了看這本書,是不是意味著宋嬈一早就為離婚做好了準備,才會剛剛好在煙煙剛出生第三天,正處在哺乳期就要和自己離婚?
“你好,請問這本書什麽時候收的?”辛文月還是有一絲不確定,喊來工作人員問問。
工作人員也不確定:“我幫你查一下吧。”
說著,工作人員拿著那本《婚姻法》到一台電腦前,輸入書籍背後的條形碼編號。
“應該是八年前,這本書就在這了。”
辛文月聽到“八年前”就不淡定了,買下這本《婚姻法》,撈起女兒的資料書,開車回去。
回到家中,宋嬈正好在家裡,窩在書房裡看那些辛文月看不懂的書。
辛文月拿那本舊書拿出來,放在後背,慢慢踱步過去。
“宋教授,在忙嗎?”
宋嬈只是抬眼看了她一眼,又低頭繼續看,一邊問:“怎麽了?”
辛文月走到她胳膊旁邊:“宋教授,今天我給煙煙買資料書,淘到一本舊書。”
宋嬈仍舊是沒抬頭:“什麽書?”
辛文月:“《婚姻法》”
宋嬈手頓了頓,修長手指捏著書頁的右上角,遲遲未動。
辛文月看到她這個小動作,心裡一沉,卻還是繼續道:“這本書裡面還有很多批注,字跡看著有點熟悉。”
宋嬈歎了口氣,放下書,稍稍轉過身看她:“你到底想說什麽?”
辛文月把書拿出來給她看:“這是不是你寫的?”
宋嬈接過,隨意翻了兩眼,卻是是她當年買的書。
“是我寫的批注,八年前買的書。”
辛文月覺得委屈:“你一開始就做好了準備,要在生下煙煙後就和我離婚,是不是?你在和我躺一張床的時候,甚至在……”
辛文月說不出那些,只是用眼神接著控訴她:“就想著離婚……”
喉嚨哽噎,最後表達了一句:“……我很難過。”
原來並不是她積攢失望攢到生下煙煙後才在那天提起離婚,而是很久之前就在籌謀離婚了。
換而言之,她們離婚之前所度過的每一天,對宋嬈來說都是煎熬。
她沒法想象自己在和宋嬈相處時,宋嬈卻是一副忍著惡心和厭惡的情緒,強行逼迫自己在她辛文月面前表現滿意。
她以為起碼在離婚之前,宋教授都對自己還有一丁點愛,一丁點喜歡。
可那本幾乎批注了全本的《婚姻法》卻狠狠打了她的臉,那麽長時間的閱讀和考量,那麽長時間的準備和謀劃,沒有堅定實行的心怎麽可能會把整本書都看完?
“文月,這都過去了,重要的是當下,不是麽?”宋嬈拉了拉她的手,卻被辛文月躲過。
辛文月又生氣又難受,一想到以前宋教授都是委曲求全,她難受得快要窒息過去。
這一難受就難受到了晚上,宋嬈見辛文月待在洗漱間裡遲遲不出來,不禁擔心她。
敲了門,沒得到回應,宋嬈又喊了幾聲,仍舊是沒有回應,擔心頓時浮現腦海,擰開門就進去。
誰知道看到辛文月木訥地抱著雙膝坐在浴缸裡,浴缸的水早就溢出來,蓮蓬頭還在不停澆下水來。
“文月……”宋嬈無奈歎了歎氣,蹲在她面前,撈來浴巾給她擦洗。
辛文月眼眶紅紅看著她,哽噎道:“宋教授,我是不是很失敗……”
宋嬈拿著浴巾擠上沐浴露,擦上辛文月這女人瘦削的背,“真拿你沒辦法,一本書而已,代表不了什麽,它只能代表我過去那段時間所做的決定,並不能代表我對你的感情從買到那本書那一刻開始就完全沒有了。”
“這是很荒誕的計算方式,事實上,感情和理智是可以共存的,我可以在對你還有感情的同時想和你離婚。”
辛文月聽懂了她的話,但仍舊怕她在騙自己,不確定問:“你的意思是說,離婚之前你對我是還有感情的對吧?你和我做那些事的時候當時也是喜歡的嗎?”
宋嬈淡淡嗯了一聲,“有感情,但是不多。”
辛文月聽到這話,仍舊難受:“你就不能騙騙我嗎?”
哪怕是個謊言,她也願意相信,哪怕抱著這個謊言過一輩子,她也甘之如飴。
宋嬈看著她心臟上方那朵黑玫瑰,“你應該感謝你這朵玫瑰花。”
辛文月低頭,宋嬈的手正抵在她心臟上,辛文月仍舊不解:“什麽意思?”
宋嬈湊到她面前親了親她:“它曾經是我中的蠱。”
當初她把自己拽到洗漱間裡,充滿情愫地問自己“喜歡嗎”,眼裡滿是愛戀,她克服對狗的恐懼,摸上她養的小黑,給自己送玫瑰、送項鏈和三角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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