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冷竹在一旁說道:“如此看來,這墓主人並非什麽善類。”
再結合那石門上刻下的詭異畫面,這崇山峻嶺之中建立起來的部族,怕是和常規社會相差太多。
那酒中的嬰兒,並非以頭骨的形態放進去的,宋冷竹看得仔細,上面的漂浮物還有指甲等還未腐化的身體組織。
常人再如何凶殘,也難以飲下人酒,難道這酒,不是給人類飲用的?
她剛做出這番猜測,就聽到一陣非常細微的響聲,像水被擾動發出的輕響。
唐余也聽到了這聲響動,她的身體條件反射蹦起來,一個箭步離遠了那桌上放著的蛇紋銅提筒。
聲音的源頭分明就是這提筒,這酒中,還有活物。
水中的輕響很快消失,仿佛只是被兩人的說話聲驚擾,此時又恢復了平靜。
但緊接著,另外兩隻提筒中,也響起了水花的聲音,聲響越來越大,到最後,桌上凡是盛了酒的青銅器具,都開始發生晃動。
整個墓室如同被激活了一般,桌上的酒器亂晃,金屬相撞發出叮當聲響,直到一個盛酒的青銅爵像被人伸手打翻一般傾倒在桌上,黑紅色的酒水灑出,一道細長的黑影如閃電般竄出,直奔兩人面門。
唐余下意識舉刀一擋,只聽得一聲悶響,那道黑影撞到刀身急速往下墜落,唐余立刻調轉刀刃,朝下揮手一劈,將那黑影斬斷成兩節。
兩道殘肉跌落在地,仍在扭動跳躍,唐余迅速出手補了一刀,刀尖傾斜往下,將地上的生物拍成了肉泥。
那是一條小蛇,和她們見到過的紅蚯蚓類似,但又不完全相同,這蛇顏色更深更暗,雙眼和蛇吻上的鼻孔近乎退化,說是蛇,更像是一條肉蟲子。
唐余提刀往後,回到宋冷竹的身旁,隨著這條小蛇的死亡,越來越多的酒器掉下桌子,從裡面爬出一隻或多隻小蛇,蹦出酒器,往兩人進攻。
唐余和宋冷竹一邊往後退一邊防禦,唐余的刀舞得密不透風,她雖然內心害怕,但該動手的時候絕不含糊,況且只是小蛇不是什麽虛浮的鬼魂。唐余強壓心頭的惡心,一把刀在她手上上下翻飛。
她們之前已經有對付紅蚯蚓的經驗,知道如何徹底殺死這些生物。
只是圍上來的小蛇越來越多,那碩大的提筒中鑽出了近百條,將石門的方向堵得密不透風。
一聲悠揚的撞擊聲突兀地響起,唐余回頭一看,她們不知何時已經退到了編鍾附近,揮舞的刀柄在不經意間撞擊到了其中一塊銅鍾,兩者相撞,嗡鳴聲直接在耳邊炸響,掩蓋住了宋冷竹的槍聲。
唐余這才響起金葉的話,金葉是在低音甬鍾中找到機關的,如果東西墓室完全對稱,這間墓室的機關或許也藏在這鍾內,她們能夠借此找到下一扇石門。
唐余不認識什麽低音甬鍾,她隻朝著左下方最大的那塊銅鍾而去,伸手在銅鍾內部探了探,摸到了一個狀如鍾擺般的鐵球。
唐余單手拽了一下,鐵球往下拉了一分,但很快又縮了回去。
唐余一咬牙,把另一隻手也收回來,雙手拽住鐵球往下拉扯。
這期間,十來隻小蛇突然發難,從地上閃電般躥向唐余的背部,她此時正躬身拖拽鐵球,分身乏術。
宋冷竹側身一探,擋在了唐余的身前,連開數槍,將飛射而來的小蛇擊退。她頭也不回,冷聲叮囑唐余:“專心找機關。”
之前對付屍蚰蜒消耗了宋冷竹大量的子彈,如今只剩下手中的一塊彈夾,她打得很克制,子彈能省則省。
被逼退的小蛇再度進攻,就在這當口,那塊鐵球已經被唐余用盡全身力氣拽了出來,鐵球的另一端連著一道鐵索,不知道通向哪裡。
編鍾沒有變化,但原先那道石門卻發出轟鳴,在兩人的注視下,整塊連著石門的牆壁突然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翻轉,舊的石門沉入地下,一道嶄新的石門出現在兩人的面前。
可樣式,又與之前的門一模一樣。
唐余這才明白,在後藏室時聽到的類似的轟鳴聲,是石門發生了變動。
難道這石門連接的是後面的墓道,墓道也發生改變了?
唐余試著松了手,鐵球往回一縮,整道石門又翻轉了回來。
兩人心下都是一涼,這不是擺明了要留一個人在這裡開啟機關?
她們沒法同時逃脫。
第062章 深山營救19
青銅酒器中湧出的小蛇很快將墓室圍堵了大半,它們也不知道是從哪個犄角旮遝鑽出來的,恍惚間讓唐余以為,是岩壁上的侍女樂師活了過來,化為蛇形圍攻闖入者。
唐余雙手拽著鐵球,戰鬥力完全歸零,全靠宋冷竹逼退著蛇群。
她腦海裡電光石火閃過幾個念頭,果斷選擇了場外求助。
“金葉!編鍾的機關怎麽固定?我們被小蛇圍攻了!”
金葉疑惑道:“什麽小蛇?你們碰上蛇了?!我們這邊的機關不需要固定,你怎麽樣了?要不要緊?”
金葉也著急起來,但遠水救不了近火。
唐余呼吸一滯,金葉她們沒有遇上相同的困境,不知道是因為陳德明一行人先探了路,還是東西兩側機關不同,絲毫不能作為參考。唐余來不及回答,隻吼了一嗓子:“先不說了。”
她早該想清楚這點,金葉她們通過低音甬鍾找到了另一間相同構造的墓室,但自己這邊只是石門發生了變化而已,雖然東西兩側墓室構造和陪葬品相同,但機關完全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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