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NPC是更高級的、有自我意識會自我演化的程序而已。
唐余沉默下來,第一次這麽直觀地接收到更上層的信息。她只有遊戲中的記憶,這使得她更像是活在遊戲中的人,是這個生態系統中的一員,她沒有更上層的視角,和普通玩家的心態有很大的不同。
一旦得知了這一點,就很難去判斷NPC的行為是出於自我的意識,還是被設定好的程序。
但是,唐余突然想起了簡澈。
這個小女孩的存在,意味著遊戲中AI的演化和生成並非絕對不出錯,這個遊戲有BUG,或者說,有弱點。
以前的唐余,是否就在找這樣的弱點?
談話中,兩人一前一後站在了男廁門口。
好臭,比女廁臭多了。
宋冷竹掩上了鼻子,她的體質因為異能強化的原因,對氣味要敏感許多。這廁所,她不是很想進去。
唐余也頓住了,五官皺在了一起。
她決定再聯系一下齊錦茵,搖都要把人搖醒。
齊錦茵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昏睡了很久,啞啞的,聽完唐余的話,她回應道:“你在找洗手間?圖書館的每個洗手間你都去過,我也不清楚是哪一個……不過,四樓最西側的角落,有一個單人辦公室,有獨立的衛生間,如果不提的話你大概會漏掉,要不去那裡看看?”
獨立的衛生間,聽起來很有問題!
唐余趕緊後退兩步,遠離了公共衛生間。
單人辦公室不是很好找,位置偏僻不說,外面還有一面隔斷牆,牆上貼著“顧客止步”的提示語。
牆邊有一個被挪開的書架,書架後方是個拱形的牆洞,兩人繞過牆洞,看到成堆疊在一起、未分類的書。
繞過這些書堆之後,才看到所謂的單人辦公室。
辦公室很大,擺著一套皮沙發和紅木桌子,老板椅被推到了一邊,桌面和櫃子像是被人翻動過。
唐余撿起地上的一個銘牌,上面燙著副館長的字樣。
這副館長,辦公的位置還挺奇怪,前前後後都沒有別的辦公室,離電梯樓梯都有些距離,給下屬傳達任務的時候也不知道工作效率得多低。
唐余順手將銘牌排在了紅木桌上,然後去看這間辦公室的布局。
這不是一個單間,辦公室還連接著兩個房間,門都緊閉著。
宋冷竹推開其中一扇門看了一下,是一間休息室,有一張軟床墊和簡易的衣櫃,想來是留給副館長午休用的。
另一扇門,卻扭不開門鎖。
“我來。”唐余示意宋冷竹退開一些,她深吸一口氣,然後猛地踹向緊閉的木門。
把手哢哢響動一陣,但門紋絲不動。
咦?唐余明明用了十分的力氣,以她的武力值,不可能踹不開一扇木門。
她收回了腿,拔出了刀。
刀尖抵在木門上時,刮出了金屬一般的劃痕。
難道不是木門?
唐余乾脆將刀對準了門鎖的位置,猛地一揮,刺耳的金屬聲聽得人心尖如指甲抓撓,一刀過後,門上出現了一道很深的凹槽。
唐余不由得心驚,面色也嚴肅了幾分。這門不對勁,以強化後的驚龍硬度,這金屬門應該已經破孔了才是。
她收斂神色,接連砍了幾刀,門鎖位置才被完全破壞。
吱呀一聲,門咧開了一道小縫。
很臭,非常臭。
像是屍體被捂了好幾個月一般的熏臭味,從打開的門縫裡,溢了出來。
唐余站得近,猝不及防吸了一鼻子,鼻腔瞬間被濃烈的臭味充盈,身體的本能反應讓她忍不住退後乾嘔。
一旁的宋冷竹警覺地拔槍,沉著臉,立刻進入了戰鬥狀態。
“吱呀。”
輕微的響聲如詭秘的咒語,明明沒有人推動,那扇門縫卻越開越大。
唐余最先看到的,是血跡。
白色的瓷磚上有大片暗黑色的血跡,大約時間太久,已經凝結成了固體,地上的拖痕非常明顯,像有人拽著屍體往裡面拉扯,血痕幾乎糊滿了整個視野。
可外面的辦公室,半點血跡都沒看到。
緊接著,門越開越大,一個馬桶出現在兩人的視線當中。
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馬桶蓋上坐了一個人。
一個全身染血,衣著髒汙的肥胖男人。
隨著門縫的擴大,男人僵硬地扭轉了頭顱,猝不及防,和唐余的目光相接在了一處。
凹陷的眼珠,塌陷的五官和面容,已經不具備任何活人的特征。
“是喪屍。”宋冷竹冷靜地叮囑了一句,左手握槍打出了一梭子彈。
三發子彈一前一後射離槍口,子彈精準釘入男人的頭顱,衝擊力使得它的身軀微微往後一仰。
可緊接著,對方又收回身子,四平八穩坐在馬桶蓋上,沒有任何反應,隻盯著門外的人。
沒死。
唐余以為洗手間內只有男人,但很突然地,門後閃出了好幾個黑影。
像是一堆喪屍被關在了這裡,隨著門的開啟,它們像被解除了封印一般,閃電般撲向門外。
為首的是一個乾瘦的喪屍,它四肢著地,雙腿往內凹陷,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撲向宋冷竹面門。
宋冷竹是喪屍進攻的頭號目標!
唐余腳步一撤,精準擋住了它的進攻路線,繼而雙手握刀,從上方往下斜拉,非常迅速且果斷地將喪屍切成了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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