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妙星玄閉著眼,在識海之中,以匕首掀起驚濤駭浪。
她掀起那日在泰安城中所有的記憶,竟是強忍著渾身劇痛,將它硬生生地拔了出來!
“啊!”
一瞬間,她周身護身屏障光芒大作,在眾人大駭之中,所有人都在她頭頂上,看到了這一幕。
君一真用計斬斷了司南的手臂,還以修士作為屏障,遁逃離去。
片刻之後,在影魔的催促之下,交出了箜篌。
妙星玄疼得渾身顫抖,強忍著疼痛,頂著渾身的汗仰頭看向君子芳,毅然決然道:“你們……還有什麽話可說。”
“還有什麽,可以汙蔑我師父!”
君子芳啞然,大乘修士望著大殿中央那道纖細的紅色身影,滿堂寂靜。
他們沒有回話,妙星玄卻再也沒有力氣一般松開了手,整個人萎頓地倒了下去。
“玄兒!”
司南一把將她接入懷中,半跪在了地上。
妙星玄身上的金光收斂,面色蒼白地仰躺在她腿上。
她額上都是冷汗,全身濕漉漉的,像是剛從水裡撈起來一樣,被匕首扎進去的地方,還在淌血。
她仰頭望著司南,神識已經模糊:“師父……”
自她被司南帶回七星峰,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時候。
司南看得心驚肉跳,用完好的左手去摸她的脈搏,虛弱得好像死了一樣。
“玄兒……玄兒……”
司南冷靜了片刻,抽出傳詔符:“請藥靈真君聽詔!”
蘇濟世未聽詔。
司南心悸片刻,她深吸一口氣,生平第一次動了怒氣:“聽藥靈真君聽詔!”
蘇濟世還是未聽詔。
泰安城一戰,她師徒二人只怕是把蘇濟世氣壞了,直接閉關去了。
但是無妨,無妨……
沒有蘇濟世,她也能救回玄兒。
滿堂寂靜裡,君子芳開了口:“星馳……”
他一說話,司南背上的上弦月已出鞘:“請君宗主噤聲,今□□我徒兒搜魂之仇,他日司南必定會報。”
她握住妙星玄的手,深吸一口氣,將自己的靈力渡了過去。
可妙星玄的心脈本就在泰安城獻祭時碎了,此刻又因搜魂識海沸騰,哪裡還能接受靈力。
司南渡了幾次靈力都沒有渡過去,手上妙星玄的脈搏卻越來越虛弱。
司南的神情越發冷靜:“無妨……無妨……”
“水木之靈……”
最後一次渡過靈力,好不容易流到流到她的心脈,又被生生阻了回來。
這靈力反彈,順著司南的心脈逆流,猛地逼她吐出了一口血。
“噗……”
鮮血吐了一地,司南的靈力被熄滅一般。整個人委頓在地。
“鐺……”
上弦月掉落在地上,司南握著妙星玄的手,望著她躺在自己懷中,奄奄一息的模樣,神情茫然。
“玄兒……”
她眼神已經迷蒙了,她想到了妙星玄九歲那年在寒冰城外被君一真打得五髒六腑具碎的模樣,又重新振作了起來。
九年前她救得了妙星玄,九年後一樣也救得!
這是她從小嬌養,費盡心血才養得那麽好的弟子,誰也不能奪走她的性命!
命運不行!
天道不可!
死神更不行!
司南抬手,擦掉了自己的血,眼神再次堅毅。
她深吸一口氣,將靈力調動起來,又一次渡過靈力。
像是瘋了一樣,在場的大乘修士都不吭聲,就見她一次次地渡靈力救自己的弟子。
“哎……”
直到司南嘗試了第九次之後,她身後響起了一聲歎息。
妙行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司南……”
司南扭頭看向她,目光還算鎮定:“怎麽了?”
明明是很冷靜的聲音,可在場眾人都聽出她語氣裡的破碎。
妙行川從來沒見過她這樣,失魂落魄的,好像丟了心。
她歎息了一聲,最終還是無可奈何道:“讓開,我來吧。”
司南有些錯愕,但還是挪了一下,空出位置讓妙行川蹲下來。
她始終將妙星玄抱在懷裡。
妙行川抬手捏訣,將自己的魔氣灌入妙星玄的心口:“她是人魔之子,你要救她,先激活她的魔氣。”
“魔氣是天下最渴望生機的東西,只要激活了魔氣……”
“她就能活下來。”
洶湧的魔氣灌入,妙星玄的脈搏一下強勁了起來。
“咚!”
魔血敲擊著血管,也敲擊著司南的心臟!
司南的目光一下就亮了起來,抬手捏訣:“木靈之氣!”
她將自己的靈力灌入妙星玄體內,不多時,妙星玄的長睫微顫,隱隱有醒轉的跡象。
司南盯著她的眼,一顆心揪得緊緊的。
很快,妙星玄睜開了眼,滿目茫然地看向司南:“師父……”
司南長舒了一口氣,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地。
她深吸一口氣,顫抖著將手壓在妙星玄的額頭上,抹去她的傷疤:“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師父。”
司南松開手,聲音裡還帶著劫後余生的慶幸:“以後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了,與你的性命相比,這世上根本沒有這樣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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