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馳道君到底給她喂了什麽靈丹妙藥,她的傷為何全好了?
此時一道清冽的聲音穿了過來:“你醒了?”
妙星玄循聲望去,卻見身穿藍衫,一頭黑發用冰玉簪子半挽在腦後的星馳道君盤腿坐在床的另一端。
月光中,她的身形極為單薄,好似一片蟬翼,沒有任何的存在感。
妙星玄仰頭,望著她沐浴在月光下如同冰雕的清冷面龐,一時間不敢呼吸。
她這副模樣,讓司南一怔:“你……很怕我嗎?”
妙星玄順著她的話,縮起了身體,滿眼警惕:“玉竹林,我毀的。”
漆黑的夜裡,小孩子縮在床角,露出自己一雙黑溜溜的眼,小鹿一樣忐忑:“你……要殺了我嗎?”
第09章 初見—9
小孩子的坦誠令司南驚訝,更驚訝的是她後面一句話。
司南怔愣片刻,反問了一句:“我為何要殺你?”
妙星玄環抱著身子,只露出一雙眼睛,小小聲說:“我把你很重要的東西弄壞了。”
司南了然,一撫衣袖,輕描淡寫道:“哦……無妨,你也是無心之舉。”
妙星玄放下了戒備,稍稍松開自己的身體,定定望著司南:“若我是有意的呢?”
司南沉思片刻,方溫聲道:“無論你是無心還是有意,於如今的境況並無所改變。”
“比起掉入熔漿中的納戒,師父更擔心你的安危。”
冬日的月光更為冷冽,此刻斜照入洞府,落在司南冰藍色的法袍上,更顯得她清冷雅正,飄然若仙。
妙星玄仰頭望著她,在對方清明的雙眼中,看到了純粹的誠摯:“下次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魔氣會損毀你的紫府,丹田。”
“若是傷重了,只怕師父也無力回天。”
司南歎息一聲,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一次,妙星玄沒有抗拒。
她順從地低頭,讓司南撫摸自己的頭頂,聽得她溫聲道:“你是師父費了很多心思救回來的,為了你娘親,為了過往那些對你好的人,你要好好活著,知道嗎?”
“師父……”
妙星玄喚了一聲,聲音裡好似有了哭腔。
她往前跪了一點,跪在司南身前,仰頭望著她:“徒兒妙星玄,拜見師父。”
借著月光,司南看清了這小女眼中的淚。
司南歎息了一聲,見妙星玄兩手撐在床上,結結實實地給她磕了個響頭。
只是拜了一下,司南就連忙伸手將她扶起來,抬手擦掉她眼角的淚,欣慰又心疼道:“莫哭了。”
“莫哭了。”
“往後都是平順的日子。”
妙星玄雙眼流著淚,乖覺地撲入司南懷中。
司南伸手將她抱在懷裡,拍著她的背,細聲安撫:“好了好了,沒事了啊……”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妙星玄吸著鼻子,擦幹了眼淚,目光變得極為凌厲。
拜師禮過,司南就是她的師父。
有司南在,似君一真這樣的人,再也無法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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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星玄剛移植了龍骨,又大哭了一場,極為耗神。
哭到最後,竟是趴在司南懷中睡著了。
司南抱了她一夜,天色微明時分才將她放回床榻上。
晨光熹微,司南起身飛往萬器宗的藏經閣。
藏經閣位於圖南山脈的最高峰天極峰,此地海拔約有五千多米高。與百裡之外的七星峰相比,這裡是完全不同的景色。
整座藏經閣立在峰頂之上,三面都是懸崖峭壁,只有一條棧道可從山門通上來。
絕峰生長在峭壁間,正值冬季,滿是落雪之時,四周絕松掛滿了霧凇,就連藏經閣的塔簷亦掛滿了冰棱。
司南踏著森冷的晨霧來到了藏經閣大門前,對著守門的第五溟喚道:“第五師叔祖。”
穿著一襲灰袍子的第五溟睜開迷蒙的眼,兩手揣在袖子裡,朦朧地朝司南望去:“我當是誰呢,是你啊。“
第五溟伸了個懶腰,眯著眼看她:“這藏經閣的書,你不是都看了嗎?還來這裡做什麽?”
司南溫聲與她解釋:“新收了個弟子,得找幾本入門的書籍給她看。”
第五溟一下坐直了身體,難以置信地望著她:“你什麽時候收的弟子,祖祖我怎麽不知道?”
司南也有些驚詫:“我還以為此事已經傳遍大江南北了,怎麽師叔祖還不知道嗎?”
第五溟翻了個白眼:“這藏經閣,常年只有你這種書呆子願意來,平日裡我就只能見到幾個猴子,誰來告訴我啊。”
司南莞爾,輕聲道:“如此這般,我不是親自來告訴祖祖了。”
第五溟來了興致,問她:“你這弟子,怎麽來的,和我說說唄。”
“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行川與他人的孩子,名喚妙星玄,今年不過九歲。”
“修行過一點魔道之術,未曾修行仙法。我來此地找典籍,就是為她打下點仙法基礎的。”
司南一邊說,一邊推開藏經閣的大門。
微涼晨光裡,她身形輕盈,好似一抹雪光進入了幽暗的藏經閣中。
霎時間藏經閣處處亮了起來,空曠的藏經閣中,響起了司南輕柔的聲音:“我先拿點書,回頭再與祖祖細說。”
第五溟靠坐在大門邊,不斷地頷首:“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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