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點到了一般,恍然意識到一件事。
等等,未過門的妻子……
她什麽時候又定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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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在藏經閣轉悠了一圈,攏共拿了十套書,這才晃悠到萬器宗的弟子院,從廚房裡順了點早點,返回自己的洞府。
家裡多了個徒弟,這冥想室也得改一改。
司南索性將冥想室一分為二,向內的歸妙星玄,外面那一間歸自己。
造物小符人正在搬運著黑晶石,建造一堵牆,將兩人的區域隔斷。
妙星玄是在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中醒來的。
她睜開眼,望著眼前不斷累高的牆壁,看見光從縫隙之中透過來,一顆心像是被人緊緊揪住了一般。
昔年的恐怖遭遇湧上心頭,她尖叫一聲,赤足散發從床上跳下來。
原本在衡量長桌的司南閃身來到她面前,與她撞了個滿懷。
司南連忙俯身將她抱住:“怎麽了怎麽了……”
她蹲下身,仰頭望著慌慌張張的弟子,急切地問。
妙星玄仰頭看向她,眼裡還懸著淚,嘴上很是委屈道:“黑……”
司南松了一口氣,她將妙星玄抱入懷中,輕聲安撫:“不怕的啊,師父在呢。”
言罷,司南伸手朝黑晶石打了一掌:“消!”
只聽得轟然一聲,原本全部隔斷內裡的黑晶石牆被推了一半。
陽光從這半瘋狂擠進來,顯得晨光極為溫暖。
妙星玄看到光亮,松了一口氣。
她稍稍退開了一點,看向司南:“師父為何突然要建一堵牆。”
司南沒有因為她年紀小而糊弄她,反倒是據實相告:“因為你雖年紀小,但師父還是希望你有自己的屋子。”
“所以就想到將冥想室一分為二,裡面的歸你,外面的是師父的。”
妙星玄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深切地望著她,委委屈屈的:“可是我怕黑。”
司南將她抱了起來:“那就不這麽隔斷。”
“你先吃個早飯,到時候我們再看看怎麽隔斷如何?”
妙星玄點點頭:“嗯。”
司南給妙星玄施了一個淨水訣,幫她洗漱完畢之後,將納戒中的早飯拿出來,讓妙星玄坐在小榻上吃。
妙星玄看著擺在眼前的吃食,有些發懵。
她看著熱氣騰騰的芋泥糕,桃花酥,烤乳鴿,以及靈谷粥,抬眸看向端坐在一旁的司南:“萬器宗的弟子,都不辟谷的嘛?”
司南溫聲解釋:“大多都是不辟谷的,難道你已經辟谷了嗎?”
實際上,妙星玄入魔宗之後,就開始辟谷了。
但此時,她卻搖搖頭:“沒有的。我沒修煉過什麽功法,所以未曾辟谷。”
司南無意去辨別她說的真假,只是將飯食都遞了過去:“吃吧。你這些天總在吃藥,光有靈氣是不夠的,小孩子要吃點東西才行。”
“嗯,多謝師父!”
妙星玄拿起湯杓,就開始吃早飯。
司南在旁邊看著她,默不作聲。妙星玄吃了小半,就吃不下了。
她將飯食推給司南:“師父,吃不下了。”
眼淚汪汪的,像是在撒嬌。
司南想了想問她;“真的吃不下了?”
妙星玄點頭,很是篤定道:“真的吃不下了。”
司南看著這滿桌的食物,與她道:“下次我會拿少一點,這一次……”
司南伸手取過妙星玄的碗,在她詫異的眼神之下,將剩余的吃食吃掉:“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縱然你我修的是仙道,但於天道而言也仍舊是凡夫俗子,還是不要浪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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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妙星玄的福,辟谷都快四十五年的司南,又一次嘗了口腹之欲。
她將剩下的食物吃光,收拾好桌面後,才對妙星玄說道:“你的身體,之前被一真道長損毀,前幾日你又動用了魔氣,弄得丹田與紫府都是魔氣。”
“幸好你濟世師祖有一枚龍骨,植入你體內,鎮壓了魔氣,讓你可修仙道。”
“可如今龍骨入體,卻還未穩固。”
妙星玄聽到這裡,下意識地伸手,撫摸自己的脊骨。
在那裡,源源不斷的暖流,壓製了狂暴的魔血。
原來,是因為有了龍骨。
在她走神之時,司南從納戒中搬出那十套比牆還厚的書,對妙星玄道:“雖然龍骨未穩,你不能修習術法,但是你可以看一些典籍。”
“首先是道家的心法典籍,之後是佛學心法,接下來是藥典,器典,九州十四海風物志,魔門心法……”
司南將所有典籍都介紹了一番,抽出了道家心法,對妙星玄道:“你乃人魔之子,可仙魔雙修。但也意味著,你容易被心魔蠱惑。”
“所以在修魔道之前,你得先學會仙道的心法,以及術法,其中以清靜經為最……”
妙星玄聽到這裡,驚訝地望了司南一眼:“師父的意思是,不阻止我修行魔道心法嗎?”
司南點點頭,理所當然道:“仙道魔道其實是殊途同歸,都是修心。只不過一個內修,一個外修……你既然有人魔之血,為何不能雙修?”
她說得如此輕巧,可在妙星玄聽來卻如晴天霹靂。
這世間,還真的有這樣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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