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一隻靈巧的器械小鹿頂著精致的鹿角,出現在少女身側,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腿。
少女伸手,揉了揉小鹿角,與它柔聲道:“梨花開了,去折一枝給師父。”
“嗚嗚……”
小鹿鳴蹄了一聲,踏雲而下,以靈力切了一支梨花,用鹿角頂著,踏過春花,飛向熔漿滾滾的火山。
沒一會,一隻赤色的蝴蝶飛到了少女身側。
少女連忙伸手,輕敲在蝴蝶身上,蝴蝶散去,在空中形成一行鶴體:“梨花插上了。春花爛漫,可以去玩,不必一直看書。”
少女當即鼓起雙頰,伸手戳了戳這行字,氣呼呼的:“我這麽努力背書是為了什麽啊星馳道君!”
“也不誇人的嘛!”
沒一會,那行字又變了:“誇的,你乖。”
少女這才舒展眉頭,散開那行字,繼續將目光落在書上:“這還差不多,你打鐵去吧。”
“好。”
那行字散去,藏經閣又重歸於寂。
妙星玄在這裡呆了五年,五年的每個日夜,這裡都是這般的寧靜。
從遠處火山吹過來,又被群山清淨過的山風,偶爾的鶴鳴,以及守樓的第五溟偶爾的呼嚕聲。
除了這些聲音,這裡安靜得好像一直都只有她一個人。
但妙星玄知道,她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這五年的每個夜晚,她師父都會來。給她灌輸一個時辰的靈力之後,又悄然離開。
這是她十二歲時,心神能夠全然浸入識海,不被人發現自己在裝睡的時候,挖掘到的一個秘密。
五年……整整五年,司南一直在替她煉化龍骨。
難怪一直不讓她修仙,卻原來是想等著龍骨完全煉化,一舉入道呢。
每每想到這裡,妙星玄總是想快點看完書,從藏經閣脫身,回到司南身邊,與她一同修道。
妙星玄快速翻完兩卷書,就在這時從山門到藏經閣的棧道上,傳來一陣聲音。
她沒放下書,只是隨便聽了聽,只聽得一個年紀大的長老訓斥道:“你們三個,上課不好好上課,竟然在煉器材料上互相動手腳!”
“這是多危險的事,你想害死同門嘛!”
“今天就罰你們打掃藏經閣,長長記性。”
年紀大的罵了一陣,就聽得三個年紀小的畏畏縮縮應了一句:“是。”
沒一會腳步聲來到了藏經閣前,妙星玄這才放下書,隨意地掃了一眼。
卻見為首的長老朝第五溟拱著手道:“第五長老,這三個是來打掃藏經閣的,還請您照看一下,免得她們亂弄一通,弄壞了藏書。”
第五溟掃了她們一眼,懶洋洋道:“無妨,隨便折騰。對書不恭敬,是會被教訓的。”
“是是是,您說的。”
為首的長老就將這三人帶入藏經閣,交代了一番,拿出掃帚給這三人,當即轉身離去。
————————
長老一走,藏經閣內起了爭執。
“哼!”
妙星玄側耳,聽得一少年趾高氣昂道:“蘆葦盈你可真是厲害啊,竟然敢在本少爺的爐鼎裡放青硝石!”
“我師父可是掌門的大弟子,你小心我和我師父告狀將你逐出師門。”
被罵之人,顯然是一少女。聽到少年這麽罵,立馬反擊:“掌門大弟子又怎麽樣,我們萬器宗向來有教無類,不分門第!星馳道君還收了魔族為真傳弟子,我們掌門也沒說什麽啊!”
“你害我炸爐,我害你炸爐,我倆扯平。掌門真要怪罪下來,要逐出師門,也應該是我們兩個一起。”
提及師父,妙星玄合起手上的書卷,從窗上下來,走向欄杆。
她趴在欄杆上,卻見一身穿灰色道袍,頭戴玉冠的少年,指著對面灰撲撲的健壯少女口吐飛沫:“我呸!你不要拿星馳這種人和我師祖相提並論。她為了未婚妻,自甘墮落,做一個魔族妖女的師父,她……“
還沒等他說完,妙星玄調動藏經閣的陣法,無數本書瘋狂地朝那少年湧去。
那少年罵得正酣,卻見對面的蘆葦盈一臉驚恐地望著自己:“李……李飛宇!”
“幹嘛!”
少年一臉莫名,蘆葦盈與她身邊的書童驚恐的伸手,點了點他身後:“書……書……書!”
“書什麽書!”
少年扭頭,卻見無數本飛來的書一瞬凝滯,瘋狂地朝他砸去。
“啊啊啊啊啊啊……”
少年尖叫著,在書本的包圍中,被砸了滿頭包。
他抱著頭狂奔,尖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
蘆葦盈和書童看到他這個慘狀,輕嘖了一聲:“看到沒有,這就是不修口業的下場。”
“星馳道君可是在這裡住了十一年,這些書,都記得她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李飛宇尖叫著從蘆葦贏盈面前飄過,對著她大聲喊:“蘆葦盈你心機險惡,你故意誘導我罵星馳道君的是吧!”
“你定是知道藏經閣……”
說話間,一本書猛擊他的後腦杓,他疼得“哎呦”一聲,又是一路狂跑。
在書卷的瘋狂追趕中,頂上忽而傳來了一聲輕笑。
蘆葦盈循著聲音仰頭,卻見一少女,側身坐在欄杆上。
她一襲紅裙,鮮亮的褐色長發隻取了右側的一部分編成細辮子,在辮子尾端掛上了銀色的鈴鐺。頸項帶著銀圈,膚白賽雪,一雙眼眸又黑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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