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濟世哼了一聲,擼起袖子對妙星玄道:“伸出手來。”
妙星玄連忙伸出手,蘇濟世一落脈,微微色變。
妙星玄不解:“怎麽了祖祖我,我傷得很重嗎?”
蘇濟世著急忙慌地從納戒中取出一枚九階護心丸,一把塞入妙星玄口中:“還不重呢,你心都碎了!”
“要沒龍骨那團靈力護著,你只怕早死了!”
“你都不覺得疼嗎?”
妙星玄一下就怔住了,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這才隱約察覺到一點疼:“起初是很疼,過段時間不疼了,我以為好了,現在是有一點疼,但不重……”
“哎!”蘇濟世氣得直跺腳,轉過頭看向司南罵道,“你追行川就追行川,幹嘛不替星玄把把脈。”
“你真是的!”
司南的臉色很蒼白,目光落在妙星玄的心口,也有些懊惱。
妙星玄連忙解釋道:“是我以為我自己的身體沒有事,所以才不和師父說的……”
她還沒說完,蘇濟世扭頭就罵她:“你覺得你覺得!你娘的爹媽全死了,血親全滅了,怎麽獨獨你活著!”
“那可是獻給無盡海的祭品,你活下來,是因為龍骨護著你,改了你的靈力和你的命。”
“要沒龍骨,你也得死!”
這下司南也怕了,深吸一口氣道:“我下回一定記得……”
“記得記得!”
“我真是欠你們師徒兩的,這不長心眼,還帶遺傳!”
“啊呸!下回我再也不來救你們了,救一次頭疼腦脹一次。”
蘇濟世一邊收拾著藥箱,一邊罵罵咧咧。
司南與妙星玄被她訓成小狗一樣,一聲也不敢叫喚。
等罵夠了,蘇濟世又叮囑了一番:“你們師徒兩人最近半個月,不一個月都別折騰了。”
“再這樣折騰,我下次來我我我我用藥鼎砸暈你們兩個!”
她收拾著東西,罵罵咧咧地走了。
妙星玄恭敬地將蘇濟世送到門口,關上門轉身對上了一雙笑眼。
妙星玄也跟著彎起眉眼,朝司南走了過去。
她在床邊坐下,眼裡都是笑意:“祖祖每次來,都要把我們師徒罵一遍。”
“每次都說下次都來了,結果又來,她真是好疼師父啊。”
司南彎著眉眼,輕聲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骨子裡最是疼晚輩了。”
說著司南歎了口氣,抬起完好的左手,落在妙星玄心口,略帶疼惜問:“疼嗎?”
妙星玄一怔,繼而搖搖頭:“不疼的。”
她抬起雙手,抓住司南的左手,很是乖巧地抱著:“師父不必擔心,我吃了藥,心脈也能自己修複,都會好的。”
她反守為攻,看向司南的右手臂,很是擔憂:“師父呢,右手疼嗎?”
“建木鑽生,一定很疼吧。”
司南也搖搖頭:“不疼的。”
“師父……吃慣苦頭了。”
可妙星玄還是很難過,她握住司南的左手,小小聲道:“要不是為了我,師父也不會斷了右手。”
“早知道,那時候就不該讓師父抱著,這樣師父就不會失去手臂了。”
“最多,以君一真的能耐,最多只能傷師父一根……不,半截……,一小截手指。”
司南莞爾,與她輕聲道:“一截手指與一根手臂又什麽區別嗎?”
“最起碼能讓師父沒有那麽疼啊!”
妙星玄說得理直氣壯,司南卻有些愧疚。
“失去一隻手臂,還是護不住你。若不是那根龍骨,你現在就死了。”
妙星玄一怔,卻見司南抬手,半捧著她的臉,鄭重其事道:“師父向你保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
“我不會再讓人把你擄走了。”
妙星玄眼眶發熱,想了想與司南道:“若是……若是想殺我的人,是我娘呢?”
“師父……也會和我娘作對嗎?”
她知道自己問了一個越界的問題,因此一顆心縮得緊緊的,連手也握得緊緊的。
她望著自己從小敬仰的人,像是一個等待判官判刑的殺人犯,等待自己的終局。
可司南不假思索道:“你娘不會殺你的。”
妙星玄瞪大了眼睛,很是不解:“為什麽?”
“她不喜歡我,從小就不喜歡……隨意地將我作為誘餌,隨意地丟棄……一醒來就……”
“她怎麽可能不會殺我?”
司南與她解釋道:“你不懂你娘,可我懂。”
“我們入昆侖山,看到被她獵殺的妖獸,沒有一只是母獸。”
“她過往從未錯殺一人,哪怕是君一真,也都是手染鮮血的。”
“至於對你,更簡單了。”
“她雖恨赫連無憂,卻不恨你。她生下你,將你隨意處置,不過是你於她而言,和其他人一樣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她只是不愛你,斷不會害了你。”
“所以她不會殺你的。”
妙星玄恍然,好一會才苦笑道:“想想也是的確如此,她的確不會殺我。”
“但……如果她要殺我呢?”
司南望著她一絲不苟道:“我會攔住她。”
“你無罪,她錯殺你,是不該的,我不能看著她犯錯。”
妙星玄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司南:“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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