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對號入座,自找罵關我什麽事!”
“你!”那劍修氣結,“唰”地一下拔出劍來,劍指對方,“我看你是就是找打,看劍!”
她一劍朝對方刺去,兩人一言不合地就打了起來。
兩人在萬寶樓裡打得桌椅橫飛,眾多修士閃避,萬寶樓的掌櫃拉響了警鈴。
沒一會,道盟執法部的修士湧入萬寶樓中,將這兩名修士拿下,關入當地的執法堂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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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劍宗大殿中,君子芳端坐在正中央,與諸多長老,一同望向正中央的少女。
那少女不過雙十年華,身形清瘦,容貌清貴,一襲白色勁裝,渾身散發著靜水深流之氣。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君一真的弟子,君飛雲。
君飛雲朝君子芳一拱手,恭敬言道:“這已是當月第三百二十一起劍修與其余修士發生衝突的事件。”
“因琴魔一事,九州十四海的其余修士對我們劍宗很是不滿。”
君飛雲頓了頓,與君子芳道:“此事件之後,許多丹藥店鋪,煉器鋪子,法袍,符籙,客棧……都對我劍修弟子做了限制。”
刑罰長老君天痕端坐在下首,聞言語氣帶了幾分焦急:“什麽限制?”
君飛雲頓了頓,據實相告:“她們樹了個牌子,上書:劍修與狗不得入內!”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君天明拍案而起,氣得手掌青筋冒起,滿臉漲紅!
君天明扭頭看向端坐在上首的君子芳,滿目都是恨:“此事定然是司南所為!”
“她為琴魔,殺入我劍山,又奪走鎮妖劍,如此還不滿足!”
“竟心胸狹窄至此,連丹藥法寶都限制我宗門弟子。限制我宗門弟子也就算了,還限制我劍修!”
“掌門!此事我們要找她們萬器宗丹宗要個說法啊!”
他神情激動,君子芳朝他掃了一眼,淡淡道:“你先安靜。”
那一眼沒有什麽不耐的情緒,宛若春風拂面,頓時將君天明的情緒安撫下來。
君天明訕訕:“是……”
君子芳端坐在大殿之上,望著劍宗諸人淡淡開口:“妙行川一事,是一真犯下滔天大禍。”
“我是他師父,先前為劍宗清譽,當眾威逼利誘影魔構陷司南,已在眾多大乘修士前豁出老臉。”
他話還未說完,在場眾人渾身大震:“宗主……”
君子芳端坐著,神情淡然:“我之所以能這麽做,是因為一真是我弟子,也是我宗門希望。為了這二者,我動了私心。”
“為公者,動私心,必然反噬。”
“我在道盟執法廳如此維護劍宗,其余宗門宗主必然不滿。”
“這並非是星馳一人之力,是我過往行事造成的苦果,也是你們,以及整個劍宗理應承當的後果。”
話已至此,眾人陷入了沉默,皆有些赧然。
君子芳歎息一聲,言道:“我每每想到當日在這大殿之上,為了司南的名譽自倒搜魂的小女,都有些自慚形穢。”
“她為了給自己師父一個清白,為了真相,死也願。”
“而我呢?沽名釣譽,修到了這個年歲,還修不明白什麽叫做坦然。”
“接受不了一真不體面的死亡,接受不了劍宗不體面的聲譽……”
他這一番話,在場劍修紛紛勸道:“宗主千萬不要這般說,自古以來,宗門大事,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宗門千萬年的聲譽,怎麽能隨意敗在一真手中。”
“宗主所行,恰是正道。”
君子芳微微一笑,言道:“對啊,我宗門千萬年的聲譽,怎麽會隨意敗在一真手中?”
他好似真的看開一般,溫言勸道:“ 若是這般想,我們又何苦執著於一人的聲譽,一人的職責,一人的擔當呢?”
君子芳頓了頓,最終下定決心:“即日起,我決定卸任道盟盟主,徹底不問世事。”
劍宗眾人好似慌了一般,連忙道:“宗主……宗主三思……”
“宗主……萬萬不可啊宗主。”
君子芳仿若沒聽到,看向了自己站在角落裡的小弟子:“子蘅。”
他喚了一聲,眾人齊刷刷地將視線落在了陸子蘅身上。
這是一個不過五尺高一點點,修為還不到合體,身形瘦弱的女子。
她此刻拿著劍,站在角落裡昏昏欲睡。
聽到師父喚她,立馬打了個激靈:“……”
她仰頭,看向大殿首位的君子芳,立馬站直了身子:“師父……”
君子芳見狀笑了一聲,從納戒中掏出宗門零,朝陸子蘅扔了過去:“這是宗主令,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劍宗新的宗主了。”
眾人嘩然:“宗主!”
“宗主此事不妥啊!”
“此事不妥啊!”
陸子蘅腦袋也嗡嗡響,還未等她反應過來,君子芳的身影就消失在大殿中。
眾人望著他消失的地方,聽到他的聲音悠然傳來:“莊生夢蝶,虛實難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以虛凝實,以假煉真。”
“諸位,道途漫漫,且遵真心。”
“轟隆!”
雷霆聲起,驚得眾人紛紛從大殿之中跑出來。
卻見不知何時起,劍宗上空凝聚了一個巨大的雷霆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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