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找了大半個月,終於在一處險灘找到了秦觀月。
秦觀月被海妖傷得體無完膚,甚至還斷了一雙腿。秦醉星找到她的時候,她一襲白衣襤褸端坐在險灘上,蓬頭垢面地朝她們招手:“這裡!”
“在這裡!”
秦醉星一見她,鼻尖陡然一酸,眼眶頓時紅了。
她從龍舟跳下,落在險灘之上,提著裙擺朝秦觀月飛奔而去。
“秦觀月!”
“唉……!”
秦觀月張開手臂,迎接著妹妹的到來,滿臉都是劫後余生的欣喜。
秦醉星飛奔到她面前,流著淚抬手一巴掌朝她臉上打去。
“啪!”
清脆的巴掌聲給秦觀月給打蒙了。
秦觀月捂著自己的臉,很是難以置信:“你竟然打我?秦醉星你長能耐了,你以下犯上!”
秦醉星注視著她,眼淚簌簌而落。
她一頭撞入秦觀月的懷抱,抱著她滿含哭腔道:“你混蛋……我以為你死了……”
秦觀月啞然。
她自覺理虧,抬手將她擁入懷中,附耳輕聲道:“怎麽會,有你在,我死不了。”
“我在世上就你這麽一個妹妹,就算要死,死也要爬回你身邊,死在你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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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海的颶風給秦觀月換來了一個很好的名聲,與此同時也讓她在家中的地位顛倒了。
本就恃寵而驕的妹妹是徹底拿到家中的話語權,在秦觀月養傷期間,她吃什麽,穿什麽,做什麽都得由著對方。
秦觀月自知嚇到了她,什麽都順著她來。
黃海的颶風似乎吹散了秦醉星那點本就薄弱的安全感,每逢入夜,天色暗沉時分,她都會想起那天在黃海的分別。
這成了秦醉星的心魔。
為了彌補妹妹,隔了七八年,她又將妹妹抱回自己床榻之上,與她共枕而眠。
秦觀月的傷養了一年多,在各方勢力推薦的名醫照顧下,總算好了七七八八。
在她能走路的第二個月,她與秦醉星在觀星島迎來了妹妹的十八歲生日。
秦家有個風俗,無論男女,都是十八歲加冠。這一日,要由家中的同性長輩,為晚輩進行彩繪。
秦觀月當年殺了一群長老,自然是沒有人為她彩繪的。不過她身為族長,自己有沒有長輩的祝福,也都不重要了。
可是妹妹不一樣,她妹妹乖巧,理應獲得祝福。
為了這一日,她早早就從萬燈海市買了最頂級的顏料,千挑萬選,選了曼陀羅作為圖紋,為她繪製紋身。
生日這天,秦觀月起了個大早,還未等妹妹醒來,就將她從被子裡剝出來,翻了個身,背對著她,扒開了她的睡袍,露出她潔白無暇的單薄背脊。
她持金筆坐在床上,俯身在妹妹背上落筆,從尾椎骨往上提壁,繪製了斑駁的曼陀羅花枝,在沿著背脊雙翼展開,描繪花朵的模樣。
小喇叭的花朵逐漸在金色的筆跡中展露雛形,秦醉星也從夢中醒來。
她瑟縮著身體,趴在枕頭上,輕吟了一聲:“嘶……好癢……”
這女子已經頗有女人的風情,連帶著尾音都褪去少女的清脆,透著一股子風流灑落的慵懶。
她說罷偏過頭,朝秦觀月望去,半眯著眼道:“姐姐,你在我背上畫什麽?”
“曼陀羅。”秦觀月應得一本正經,還解說,“今日是你的生辰,再睡一會,我快畫完了。”
秦觀月的書畫乃是一絕,做什麽都很快。
“哦……”
秦醉星懶洋洋地應了一句,背後的筆尖掃過皮肉,她甚至能感受到姐姐目光落在自己肌膚上的熱度。
縱然與她同睡了一年多,秦醉星還是有些不適應。
好熱啊……
背上熱……
臉熱……
那裡……也熱。
識海處翻騰著一些不符合時宜的景象,全身都在發癢。
秦醉星屏著呼吸,在這慢吞吞的繪製裡,隻覺得異常難受。
她能不能繪下點!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她嗓子發著癢,開了口,聲音都有點啞:“你給我畫的是什麽?”
她現在隻想秦觀月和她說說話,分散一些注意力。
秦觀月隻以為她沒醒,隻重複了一句:“曼陀羅。”
秦醉星吐了一個字,有些難耐:“為什麽是曼陀羅?”
秦觀月沾了顏料,落筆答道:“曼陀羅有止痛的效果,是藥。”
秦醉星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覺得,我是你的藥?”
秦觀月肯定了她的意思:“不止。曼陀羅還有輪回,永生之意。我希望你無憂無慮,直到大乘,飛升成仙。”
這個可能很難達成。
以秦醉星如今的心性,一心一意隻想與她姐姐糾纏,根本修不到大乘。
她絞纏著雙腿,全身都在發燙,人都暈了。
啊……好煩。
秦觀月是真的好能折騰人。
她自十六歲明白自己心意後,入定冥想,都是想著如何與對方糾纏。
結果這一年倒好,秦觀月是和她睡了,但不是那種睡。
心儀之人日夜躺在身側,可她什麽也做不了,甚至連摸摸自己都做不到。
煩!
太煩了!
遲早有一天她會因為欲求不滿而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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