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昭輕拍著曲笙的後背,以為她是做了噩夢才過來的,有些心疼。
曲笙躺下後便再沒有動靜,林夕昭察覺到曲笙似乎是睡著了,低頭看了一眼。而就在這時,大榻上的趙嘉虞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林夕昭聽到聲音便知道趙嘉虞還沒有睡,抬頭看過去,小聲問道:“嘉虞怎麽還沒有睡?”
趙嘉虞聽到林夕昭問她,想到方才曲笙鬼鬼祟祟的,下了榻一直站在林夕昭的床邊,想上去又不敢上去的樣子,覺得有些奇怪。
“小笙兒睡著了?”趙嘉虞反問道。
林夕昭聞言,又低頭看了一眼曲笙,輕嗯了一聲,道:“你想和我說什麽?”
趙嘉虞聞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就知道林夕昭知曉她有事想要和她說。
趙嘉虞撐著身子坐了起來,也沒敢掌燈。外面的月色過窗而入,倒也能看清近物。
趙嘉虞思索了好久,才小聲開口,道:“我有些害怕。”
林夕昭聞言,望著趙嘉虞有些不解,聲音輕柔,恐吵醒了懷中已經睡下了的曲笙,問道:“害怕什麽?”
趙嘉虞想了一瞬,說道:“我怕嫁到曲家。”
曲家和她們家一樣都是武將世家,可曲家的卻是一方的侯爵,雖然曲鈺不是曲繼年的兒子,可聽聞曲家的人,做事都心狠手辣,她也是定親前才聽自己的母親說的。
說什麽,讓她到了曲家一定要規規矩矩的侍奉公婆,不能再像從前那般任性的胡作非為,當以曲家的聲譽著想,且不可做出讓曲家蒙羞的事情等等。
趙嘉虞聽著聽著都不想嫁給曲鈺了,在下聘之後,這種想法就越發的強烈了。
“你是擔心,在曲家會被欺負?”林夕昭輕聲問道。
趙嘉虞沒有說話,欺負倒還是小,就她這收不住的性子,就怕給曲家蒙羞。
“不會的,義母還有三嬸都很隨和的。曲家的人,也都很講道理。”林夕昭說著自己所感受到的曲家。
趙嘉虞聞言,抬頭看向她,忽略了林夕昭回答她的話,許久才試探的問道:“我現下悔婚,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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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曲笙和林夕昭便起來出去了,趙嘉虞一個人在大床上睡到日上三竿。她起身打著哈欠,瞧著小床榻收拾疊放好的被褥,心裡嘀咕著,兩個人一起睡有什麽好的。
趙嘉虞醒來一會,外面便進來了丫鬟,伺候著她梳洗。早膳的時間已經過了,林夕昭聽下人說趙嘉虞已經醒來,讓膳房把飯菜端了過去。
府中現下到沒有什麽好處理的,但兩人若是在房中定然會吵到趙嘉虞,所以這會二人在暖閣內各自看著書。
飯菜剛上齊的時候,林夕昭帶著曲笙回了房中。曲笙去看趙嘉虞的時候,眼裡有了幾分打量。
昨兒夜裡林夕昭與趙嘉虞說話的時候,她並沒有睡著,一直在聽著兩人之間的談話。
趙嘉虞想要悔婚,她倒是挺驚訝的。她四哥哥有時候確實像個孩子,但做起事來還是很穩妥的,趙嘉虞擔心自己,過了曲鈺的那份新鮮勁便會嫌棄她,她倒覺得不會。
曲鈺只要是稀罕的物件,只要是到了手,到死都不會放手,何談日久嫌棄。不過趙嘉虞若是執意想要悔婚,她想曲鈺也會放手的,而她們曲家也不會扒著不放,更不會從中詆毀。
“欸,過來坐下一起吃。”趙嘉虞吃著飯菜,招呼著進屋的林夕昭和曲笙。
林夕昭牽著曲笙坐下,道:“我們已經吃過了。”吃是吃過了,但她卻特意吩咐了膳房,給曲笙又準備了些偏軟的食物,以備她看到趙嘉虞吃,又饞了。
不過曲笙坐下後,只是看了一眼,並沒有要動筷的意思。
“那我就不客氣了。”趙嘉虞笑著,像待在自己府中般隨意吃了起來。
林夕昭看著趙嘉虞吃東西,又側目看了一眼曲笙,曲笙只是盯著眼前的杯盞,也不去看桌上的菜。趙嘉虞吃了幾口菜,便笑著給曲笙夾了一塊酥軟的粘餅。
“看嘉虞姐姐多疼你,記得你愛吃這個呢。”趙嘉虞笑道。
曲笙聞言,抬頭看了一眼趙嘉虞,卻沒有去吃。
“她今兒是怎麽了?”趙嘉虞疑惑的問道。以前幾乎都是給就吃,今兒有些奇怪。
“不想吃嗎?”林夕昭輕聲問道。
曲笙聞言,看向林夕昭點了點頭。林夕昭看著曲笙認真的模樣,心底下意識的便認為曲笙是病了,抬起柔軟的手指,搭在了曲笙的額頭上。
林夕昭對比了自己額間的溫度,沒有感覺到曲笙有發燒的跡象,問道:“可有哪裡不舒服?”
曲笙看著林夕昭一直在問她的身體,想來是誤會她不吃東西,是因為生病。
“笙兒長大了。”曲笙給了解釋。
昨兒趙嘉虞說她的嘴就知道吃,林夕昭卻說她還小。她的年紀對比她們是小了點,可她卻不想承認。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這樣,但就是心底有個聲音告訴她,林夕昭不會喜歡一個小孩子的,尤其是她這樣只會吃的。
趙嘉虞聽到曲笙的話,笑出了聲,道:“長大了也要吃東西的呀,難不成長大了就要喝西北風了?”
曲笙聞言,望著趙嘉虞,久久反應過來,被趙嘉虞說的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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