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洗了這樣久?”林夕昭還以為曲笙餓了,會洗快一些出來呢,她方才都不敢耽擱,唯恐讓曲笙的小肚子餓久了。
曲笙不說話,臉色因方才沐浴,紅撲撲的,甚是可愛。林夕昭忍不住又上手摸了摸曲笙的臉頰,在她額間吻了吻。望著曲笙圓溜溜,黑漆漆的一雙大眼睛,眉眼不自覺的彎起,道:“我們去吃東西吧。”
天氣太熱,兩人就在小閨房內用膳,不去與大人們坐在一桌了。
吃過了晚膳,林夕昭坐在屋內,為練著字的曲笙搖著扇子。林夕昭看著曲笙下筆之時,字跡蒼勁有力,目光不自覺的望向曲笙的握住筆的手指。
“笙兒的字,是先生教的嗎?”曲笙是由先生親自指點的,但卻與她們的字跡大不相同。從前她便疑惑,一直以為是先生為她開小灶,獨獨交給她一人的,可這些年,她卻從未見過先生有寫過這樣的字。
曲笙聞言,墨筆停住一瞬,眸光微動,道:“不是。”
“那是誰教的?”林夕昭倒是好奇,什麽人能教出這樣的字來。這字可不是女孩子該有的字跡。
“大哥哥。”曲笙的墨筆稍頓一瞬,很快便又遊走了起來。現下倒沒什麽不可說的,即便林夕昭知道,也只會認為她是在進了學堂之後,才開始練字的。
“大哥哥?”林夕昭聽到曲笙說到曲策,疑惑了一瞬。曲笙還未出生,曲策便離開了人世,如何教她的?
曲笙聽到林夕昭似是疑惑的重複著她的話語,嗯了一聲,道:“字帖。”
曲策當然不會教曲笙,是當年留給曲鳴的字帖,曲鳴後來又留給了她。來京城之時,也一並帶了過來。這些年,曲笙一直在臨摹著曲策的筆跡,不能說像,只能說一模一樣,二人行事作風,也幾近相似,這是曲家一致認為的。
林夕昭聽到字帖二字,解了心中疑惑,點了點頭,道:“笙兒的字,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她的字自然也不差,但相較曲笙的字,還是偏秀氣一些,沒有曲笙的勁力。
曲笙頓住墨筆,側目看向林夕昭,雙眸微眨,軟聲道: “姐姐也好看。”倒不是奉承,確實好看,而且不止是字好看,人也好看。
林夕昭聞言,眉眼彎起,道:“還是我們笙兒更好看些。”林夕昭說著又上了手,摸了摸曲笙柔滑的臉頰,有些愛不釋手。
兩人互相誇讚著,到底是說的字好看,還是人好看,此刻似乎都沒那麽重要了。
字好看,人在各自心中,卻是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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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林夕昭這一覺睡的踏實,伸手去摸曲笙之時,卻摸了個空。林夕昭雙眸微睜,看著床榻裡側的曲笙不見了,輕揉著雙眼,朝著床榻前,四下望了一眼。
屋裡沒有曲笙的影子,林夕昭清醒後,下了榻。外面的丫鬟聽到動靜,進來伺候林夕昭穿衣洗漱。
梳發之時,林夕昭問道:“我妹妹呢?”這裡是曲笙的府邸,她倒是不擔心曲笙會出事。
丫鬟聞言,回道:“回大小姐,小姐一早去與風護衛練箭去了。”
林夕昭自成了曲家的義女,這裡的下人便改了口,稱林夕昭為大小姐,曲笙為小姐。
林夕昭在梳好發式後,在屋內等了一會不見曲笙回來,便去了曲侯府後院的校場。她是有看過曲笙練箭的,也知道校場在哪裡。
林夕昭沒有讓人陪同,自己一人便過去了。曲家沒來京城之前,這座院落荒草叢生,很是破舊,後來經過一番整理後,才有了今日的景象。
林夕昭很喜歡這裡的布局,曲家雖是武將世家,但這座府宅卻有著文人的清雅,像曲家的人一樣,待她都很溫和。
林夕昭繞著小路,七拐八拐的走了許久,才到校場附近。曲家的校場很大,與前院隔著一道水渠。林夕昭走到橋上,老遠便看到了曲笙的身影,不止曲笙,曲霆和曲鈺也在。
曲笙站在一旁拿著弓箭,神情不嚴肅卻也不是她常見的那般呆呆的模樣。曲霆側面對著曲笙,似在一直不停對她說著話,而曲鈺則時不時的插上一句。
不知怎麽,林夕昭的腳步,在此刻不受控制的停了下來。
林夕昭看著曲笙點著頭,張口欲說話時,余光似乎瞥見了不遠處的她。
曲笙側目望過去,確定是林夕昭的一刻,眸光微怔一瞬,但很快便又恢復了尋常,抬起了手,對著林夕昭招了招手,臉上壓不住的喜悅,喚道:“姐姐。”
林夕昭聽到傳來不大的聲音,彎起眉眼,邁步往前走去。
林夕昭走過去後,曲霆和曲鈺同時行禮,林夕昭也還了禮。
“兩位兄長,是在教笙兒練箭嗎?”林夕昭輕聲詢問道。看方才的樣子,好像不是。
曲笙的手中是拿著弓箭,但卻沒有箭矢。
“沒有,笙妹妹的弓箭,我們可比不得,也教不了,她想要三哥教她練劍。”曲鈺說著在空中比劃了一下,是劍不是箭,“三哥方才正教她呢。”
教練劍?林夕昭顯然有些不信,哪有練劍,手中拿著弓箭的。
風齊的箭術是曲侯府中最好的,也是曲策當年親自調教出來的。因著對箭術悟性極高,所以十分得曲策的倚重。後來曲策身故,風齊便被調過來做了曲笙的護衛。這點林夕昭還是知曉的。曲鈺也沒有說錯,他們教自然不如風齊教的好,而且曲笙的箭術,已然超過了這兩位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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