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我看你瘋了!”趙家母親臉色鐵寒,一巴掌便扇在了趙嘉虞的臉上。
趙嘉虞的臉偏在一側,疼的皺起了眉頭,可臉上的疼,卻也沒有壓住心中的那份怒火。
“母親若是不讓舅父把賣身契拿出來,我便讓京城的人都知曉他□□幼女之事。”趙嘉虞豁出去了,她方才讓母親去拿賣身契,母親卻故意推辭,幫著她舅父說話。
顯然這事,自己的母親是知曉的。
蕭通喜歡小姑娘,原本只是傳言,但若是由趙嘉虞這個親外甥女說出去,自然也就坐實了。
雖是合法買來的小姑娘,可到底是有些讓人難以接受,這雖不能要了他的烏紗帽,但對於仕途而言,想要晉升卻有些個難度。
不過以蕭通的資歷,再想晉升,難度怕是更大。所以這事說出去與不說出去,於蕭通而言,無關痛癢。
但趙嘉虞是女孩子,撞見了自己舅父的這些齷齪事情,傳出去,於趙家而言,更是一場姑娘名節的災難,日後想要擇夫婿也一樣是難的。
“來人,看著小姐,哪也別讓她去。”趙家母親聽到自己女兒說著瘋話,連自己的名節都不顧,氣的喘著粗氣,讓人來把趙嘉虞軟禁起來。
“母親能關我一日一年,總不能關我一輩子吧?”趙嘉虞有時候脾氣執拗的很,她臉上疼,此刻更增添了她內心的憤怒和煩躁。但即便如此,她還是記得林夕昭囑咐過她的話。要拿到姑娘的賣身契,這些姑娘才有活路,“我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母親可以去舅父那裡,將這幾個小姑娘的賣身契拿來,難道這也有錯嗎?”
趙嘉虞後面的話,已經明顯軟了下來。
趙家母親還想要說教自己女兒的時候,趙將軍開了口,“我會和你母親把她們的賣身契拿來的,但你也要必須保證,這件事情不可再讓外人知曉。”
趙將軍自然不想管蕭家的事,但他女兒的名節他還是要顧的。
趙嘉虞聽到自己父親答應,轉了身便忙答應了下來:“好,我答應父親。”她要的就是這幾個姑娘的賣身契。
趙將軍看著自己女兒一側的臉頰紅腫起來,眼裡是有心疼的,但礙於自己女兒的性子太過爆烈,不能助長她的氣焰,隻得當做看不見般,道:“去休息吧。”
趙嘉虞得了父親的話,轉身便出了廳堂,對於自己的母親,她看都不想再看。
趙嘉虞沐浴之後,下人便端來的藥膏,趙嘉虞拿著藥瓶在手裡看了看,抬眼問道:“是我母親要你拿來的,還是父親讓拿來的?”
“回小姐,是夫人讓奴婢拿來給小姐擦臉的。”
趙嘉虞聽到丫鬟的話,下一刻便將藥瓶扔回了丫鬟手裡的盤子上,道:“你去告訴我母親,我死活不用她管。”
趙嘉虞說著心裡的氣話,可才說完,趙夫人便來了。
“我生養你這麽大,就是放任你隨意去死的?”趙夫人走過來,將丫鬟端著的藥瓶拿了起來,又道,“過來讓我看看。”
趙嘉虞聽到母親的話,吸了口氣,又將胸腔內的氣呼出,轉了身不想理自己的母親,卻被趙夫人一把拉扯把身子轉過了,面向了她。
趙嘉虞會武,趙夫人也是會的,那一巴掌可是不輕。
“還疼嗎?”趙夫人一邊將藥膏抹出,一邊抬眼查看趙嘉虞臉上的傷。
趙嘉虞氣鼓著臉不說話,趙夫人也不與她計較,將弄到布巾上的藥膏塗在了趙嘉虞的臉上,邊塗還邊輕輕的吹著。
“你今日救了這些姑娘,便是再害另一批姑娘。”趙夫人像是無心說出口。
趙嘉虞聽得有些懵住,眨著不解的雙眼盯著自己的母親,問道:“母親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趙夫人低頭又抹了些藥膏,輕輕的塗在趙嘉虞的臉上,她知道自己的女兒腦袋有些遲鈍,對於一些彎彎繞繞的事情總是想不明白,只有掰開揉碎了,仔細的與她說,她才能聽懂,“你舅父什麽德行,我自然清楚,你今日救了這些姑娘,是她們的福氣,可你能阻止你舅父以後不再犯嗎?”
蕭通喜歡幼女一事,在她很小的時候,她便有所耳聞,那時候她還很小。已經過去了這麽多年,蕭通的這麽惡心人的癖好還是沒有改,而那些姑娘也還是那麽小的年歲。也就是說,這麽多年,這些姑娘換了一批又一批。
“這難道不是母親該做的事嗎?”趙嘉虞知道自己的母親疼愛舅父,難道這事就不能干涉嗎?
“你舅母都管不住,我一個外嫁女,又如何管束得了?”趙家母親不是沒說過,可蕭通根本就不聽。
就算聽了,也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不若也不會將這些小姑娘從府中挪到別莊,偷偷摸摸的。
“難道就一點辦法都沒有嗎?”趙嘉虞實在想不明白,為何就阻止不了?
“我天晟國的律法便是允許買賣,我們又如何左右得了?”管得了一時,管不了一世。趙家母親將最後一點藥膏塗抹在趙嘉虞的臉上,歎了口氣,“在這樣的國家中,女子艱辛在所難免,也就是我們的出生好一些,生在富貴人家,但有時也免不得受些個宅院裡的醃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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