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齊和徐江手穩,也沒顛著曲鈺。厚被子蓋在曲鈺的身上,一眾人擁簇著,在經過府門旁時,曲鈺看到了趙嘉虞。
兩人眼神的交匯的一瞬,從各自的擔憂轉換成了笑意。
趙嘉虞在看著曲鈺笑的同時,眼中的淚也隨著自己彎起眉眼落了下來。
曲鈺抬手,風齊徐江便停了下來。錢霜鶯扶著趙嘉虞走過去,趙嘉虞便急忙牽住了曲鈺的手。
“不要在這裡停留,當心感染了風寒。”柳無相無情的出聲打斷了二人的敘情。
趙嘉虞聞聲抬手擦了下眼淚,抬頭對前面的風齊,道:“走吧。”
風齊聞聲回頭看了一眼,往前走去。趙嘉虞一路跟著,步子也不慢,但男子的步子太大,她又懷著孩子,不一會她便落後了。
曲鈺看不見趙嘉虞,便想要翹首去往,可抬了一下卻沒有抬動。
“哎呀,都進府了,一會便見到了不耽誤這一會。”柳無相邊隨著他們走便調侃笑道。
他是不想曲鈺用力的,留著力氣與體內的毒素抗衡多好。
曲鈺聞言,目光看向一旁的柳無相,笑了笑,沒有再逞強。
曲鈺被抬進屋內,才放到榻上,趙嘉虞便從外面進來了。此刻她已經調整了心態,沒有再哭鼻子。
她眉眼噙著淺笑,接過了丫鬟遞過來的熱毛巾,幫著曲鈺擦了臉和手,又接過了遞過來的薑湯。
曲鈺的身體太弱了,若不喝些薑湯,恐真感染了風寒。
趙嘉虞挺著肚子坐在那裡,吹著薑湯,一口一口的喂給曲鈺。趙嘉虞什麽也沒有問,而曲鈺也什麽都沒有解釋。
現下這樣已經很好了,曲鈺見到了趙嘉虞,死也瞑目了。而趙嘉虞見到他,胡亂猜測,甚至幻想過曲鈺已經身亡可能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曲鈺的身體的狀況,她大概也已經了解了。沒有解藥,曲鈺也撐不了太多的時間。但在曲鈺有限的日子裡,她能陪在他身邊,已經知足了。
沒有人可以與閻王爺叫板,就算她歇斯底裡也無濟於事,她認清了這個事實。
趙嘉虞喂完了曲鈺薑湯,沒一會曲鈺便支撐不住昏睡了過去。趙嘉虞伸手撫著曲鈺消瘦的臉頰,心情五味雜陳。
此刻門外的人也都聚集在一處,都在擔心趙嘉虞。
趙嘉虞幫著曲鈺掖好了被褥,起身出去了。外面的人見她出來,都擔心的看著她。
“都回去吧,阿鈺由我來照顧就好。”趙嘉虞情緒平和的說道。
她雖身懷六甲,但也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再不濟府中不還有下人。
眾人看著趙嘉虞沒有太大的反應,互相看了一眼,似乎不太放心。
林夕昭見狀,看了一眼趙嘉虞轉身對身後的人道:“義父,義母,三叔父,三嬸母,四嬸母,你們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們不會有事的。”
眾人在圍在這裡,趙嘉虞心裡也不好受。這些人都是在擔心她,她知道的。
眾人聽到林夕昭的話,曲繼年看了趙嘉虞一眼,沉了口氣,道:“都各自去忙吧。”
眾人聞言,先後散去,隻留下了幾個小輩。
林夕昭看著錢霜鶯沒走,道:“三嫂也去忙吧。”林夕昭眼神示意了錢霜鶯。
錢霜鶯見狀,點點頭道:“那我先去膳房,吩咐廚子給四弟準備些吃的。”
林夕昭頷首,看著錢霜鶯走後,又望向了曲笙。
曲笙看了林夕昭一眼,斂眸一瞬,道:“我出去一趟。”
林夕昭點頭,沒有過問。曲笙在走時,牽住了她的手輕捏了一下,道:“幫我照顧好四哥。”
曲笙說這話,其實是想讓林夕昭照顧趙嘉虞。趙嘉虞性子剛硬,少有在外人面前示弱。
也就在蕭冰纓和林夕昭身邊才會撒撒嬌,現下蕭冰纓不在,她想,林夕昭便成了她情緒泄洪的出口。
林夕昭頷首,看著曲笙離開,轉身望向趙嘉虞,眼裡是不加掩飾的擔憂。
“還好嗎?”林夕昭輕聲問道。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趙嘉虞已經快為人母,總是要控制情緒的。可現下已經沒有了外人,她抬頭望向林夕昭時,眼淚便像決堤般,全都溢出了。
趙嘉虞往林夕昭的身邊靠,走近些便將她抱住了,哭聲也漸起。林夕昭輕撫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一刻鍾後,趙嘉虞也慢慢收了情緒,她還有很多事情要為曲鈺做,現下還不是傷心的時候。
林夕昭幫著趙嘉虞將眼淚擦乾,瞧著她臉色稍好了一些,便將曲笙追查幕後主使的事情說了一遍。
趙嘉虞聽後,問出了心裡近來一直懷疑的事情。她望向林夕昭,問道:“小笙兒是不是從來就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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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林夕昭也詢問了不少人,打聽布匹的來源,可沒有一人知曉這布匹的有何特殊之處。那名繡娘隻說當時布匹拿來的時候,上面有蓋貢品印章,其余一概不知。
林夕昭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曲笙也在屋內來回踱步。眼下她們線索止步於此,她需得尋得新的線索來。
“待會我再去誠安王府看看。”曲笙轉身立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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