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道金家是衝著林夕昭來的,卻故意將話說的這麽難聽, 如此人家,門當戶對之家,誰人敢嫁?他們若是還要點臉皮,就必然不能再去林家求親。
隻是曲笙估錯了金家的臉皮。當年金家舅母為了讓曲繼年去給她們賣力整治封地, 又哭又扮做柔弱,最後還給曲繼年和金雲斐下跪, 這才讓曲繼年帶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前往。
“你——”金家舅母氣的有些坐不住了, 欲要站起身指著曲笙的鼻子罵的時候,金雲酉輕咳了一聲, 道:“吃飯。”
金家舅母聞言側目看向自家老爺,怒氣收住些許, 慢慢的壓著又坐了回去。
他們遠來是客,本就在別人家的地盤, 卻還與家中小輩這般扯咬,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妹妹養的女兒倒是伶牙俐齒,一點不輸於我那薄命的外甥呢。”
曾經曲策也這樣頂過她,隻因那時候她干涉他們曲家家事,搬弄是非。
曲繼年和金雲斐在聽到曲家舅母說到曲策,連帶著曲家的眾人也全都看向了她。
曲笙這般言語嗆她,曲家人都沒有一個出來製止,金家舅母這是故意在說金雲斐和曲繼年聽呢。
曲繼年聞聲將口中的飯菜細嚼咽下後,將玉筷擱置一旁,什麽也沒有說,起身離開了。
曲家人見狀,也都站起了身一個個離開。趙嘉虞看著眾人離去,眨了眨眼,被曲鈺也拽走了。
此刻膳桌上隻剩下了曲笙、金雲斐,以及金家三人。
金雲酉和金酩筠此刻也坐不住了,金雲酉起了身,瞪了一眼自己的夫人,帶著兒子去尋了曲繼年。
金雲斐也在靜默須臾後,起身也帶著曲笙離開了。
膳桌上此刻隻剩下了金家舅母。
“欸,怎麽都走了?”
金家舅母話落的一瞬,曲家的下人已經上來收拾膳桌了。
“你們也太欺負人了!”
曲家的下人沒有理會金家舅母,將膳桌上的菜一盤一盤的清理,而後將膳桌也撤開了,隻留金家舅母一人坐在凳子上,還杵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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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金雲酉從曲繼年那處出來,也讓隨行下人將物件打包好了。
“老爺這是要去哪裡?”金家舅母想回院子的時候,剛好碰見金家下人提著大小行李出來。
“你乾的好事。”金雲酉又瞪了金家舅母一眼。
她們說什麽都可以,可偏偏提了曲策。
曲繼年沒有讓他們走,可曲繼年的話,卻讓他們沒有臉再待下去了。
方才金雲酉去尋曲繼年,曲繼年問道:“大哥來此已有數日,繼年可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沒有。”
金家在這裡比待在府中還要受人尊敬,自然是沒有的。
“那大嫂何故要做些對我們曲家不利的事情?”
曲繼年沒有說明是什麽事情,但做沒做金雲酉又怎麽會不知道。
曲笙與林夕昭之間的事情,是她們金家人提醒的林建海。雖是沒有點明,但卻讓林建海起了疑心,詢問了府中的下人和自己的兒子。
曲笙和林夕昭之間總是親昵的沒個夠,有時候也不避諱著下人,下人也都如實回稟林建海。這些倒是沒什麽,主要是林夕瑞那邊說漏了嘴。
金家的派人傳的原話是,‘聽聞不少官宦人家的女兒之間,如果太過親昵,總是會生出些個離經叛道,傷風害俗之事。’
林建海原本是不信的,但隻是稍稍的詢問,疑心便越來越大,尤其是自己的女兒在曲笙回來這麽久,一直在圍著她團團轉,兩人也是幾乎形影不離。
小時候還說得過去,可大了還這般,又經人引著朝著那方面想,便越發的質疑起來。
下人也將所見所聽都詳細說明,尤其是每次提到林夕昭的婚事,一直沒什麽情緒的曲笙便會生起氣來。還有曲笙對林夕昭的過分依戀,大半夜的都要來與林夕昭睡在一起。
林夕瑞對於林夕昭和曲笙之間的事情,似乎早就看出來了,隻是一直不願相信。林建海隻是稍稍詐他,他便全都交代了。
金家做此事,並沒有太大的把握,但誰讓這幾日曲笙故意帶著林夕昭對他們避而不見,且也不歸府。就算她們不是,依著林建海的性子,也會為了避嫌不讓林夕昭多接觸曲笙。
隻要讓曲笙和林夕昭分開,她們便會有對林夕昭下手的機會,拉近林夕昭與她們之間的關系,且還能因此事而拿捏林建海。
聽聞林建海昨夜深夜來將林夕昭帶走,今日又未能得見林夕昭隻見到曲笙,他們便已經確定了此事確有苗頭。
但方才曲繼年也警告了金家,不要妄想不該有的。
他們瞞著曲家去林家提親,曲繼年也都知道了。
不說曲笙和林夕昭之間的關系,就單單隻林夕昭是他們的義女,他們也有權知曉。婚嫁之事雖是林建海做主,但若林夕昭不願,他們曲家還是會出面的。
他們左右不了林建海,但卻可以左右得了求親之人。
金雲酉父子以為會萬無一失,不讓外人知曉而默認的事情,卻被曲家人知曉了,此刻也全都怪罪在了金家舅母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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