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換了新皇,各地諸侯趁著新皇登基監官不到位,都有做大擴充軍備的想法,但其中聯姻,將兩方諸侯捆綁才是最快的最佳之策。
西面諸侯聯合獨立造反,金雲酉想要自保,就必須要與其他諸侯聯合。皇帝下令讓人其他諸侯前去討伐,且論功行賞。但諸侯暗地裡,都是想要明哲保身,蓄存實力。
損兵折將的事情,都不願乾。坐收漁翁之利者,為多數。
曲家也沒有指望這些諸侯能夠為新皇效力,但面上還是要過得去。曲繼年已經讓皇帝下了一道暗旨意,從各地州府那裡抽出了不少的兵力,由曲家直接掌控,討伐叛變的諸侯。
屋內的人全都出去了,隻余下金酩意和祝明岸兩人。
金酩意也不再嬌氣,祝明岸在一旁端茶倒水,拿了一旁的果點,一隻腿跪在榻上,鞍前馬後。
“我父親肯定還會想辦法帶我走,我琢磨著,要不咱趁著他們不備,去你家吧。”金酩意邊咀嚼著點心邊道。
祝明岸一聽到要跟著她回去,眨了眨眼,該不該告訴她,她也是逃婚出來的。
上次她替曲家寫家書,沒多久家裡便來了人要接她,得虧她提前打了招呼,讓曲笙不要暴漏自己的行蹤,且告知來人,將她送去了別地。
祝明岸的沉默,讓金酩意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怎麽,你不願意我去你家?”
“不,不,不——”
“嗯?”
“不是,我也,不敢回家。”祝明岸放緩了語速。
“為什麽?”金酩意問著,又拿了祝明岸手裡端著的果子塞進了嘴裡,等了半響不見祝明意回答,睫羽眨動片刻,試探的問道,“你不是也逃婚出來的吧?”
這下祝明岸抬起了頭,眼裡的躲閃,不言而喻。
“那慘了,這天晟這麽大,竟然沒有我們的容身之地了。”金酩意苦惱了一瞬,可也只是一瞬,她便又想了到了法子,“不如我們直接去壽林曲家吧。”
“眼下,外面,不太平。”
祝明岸在金酩意這裡總是放低了姿態的,但在外面,尤其做生意的時候,八風不動,與人交談從不會低聲下氣。
近來她也聽著貨商說了外面的情況,金銀的價格正在漲,糧草的價格也是成倍的增加,她估摸著還會有更大的戰亂,所以她不建議出城。
“那你就看著我父親把我帶走?”金酩意質問起來。
祝明岸聽著心裡也是著急,可眼下似乎沒什麽好辦法。她是外人,還是金酩意買來的,“要不,我跟你回去?”
“不行!”金酩意直接拒絕,“只要回去,我就要嫁人了,難不成我嫁了人你也跟過去?”
祝明岸聽到金酩意說嫁人,低著眉眼,眸光輕晃,眼神逐漸的深邃了起來。
她方才聽聞,那人是鄭家,鄭家與金家接壤於北面……祝明岸喉嚨滾動了一瞬,抬起了褪去深邃的眸子看向了金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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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曲笙和林夕昭帶著曲家四嬸,坐在馬車內,等待著曲繼安的棺槨從此處經過。
墜著白綾幡的車馬,立在冬日的枯黃的草木之上,頗為顯眼。曲家的騎兵也分立馬車之後,腦袋上也都系上了白布。
很快帶著曲字的大旗便從山坳出駛來,曲笙和林夕昭扶著曲家四嬸下了馬車。
打前頭一隊騎兵,馬臉上都蒙著白布,只露了眼睛和鼻口。
一名帶頭的參將看到曲家的馬車和軍隊,駕馬疾行而來。在看到被攙扶著的曲家四嬸時,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眼眶瞬間便紅了,“末將沒能護住四爺,辜負了您的囑托!”
曲家四嬸看著常在曲繼安身邊的護衛,也是壽林的一名將士,她心口發顫,伸手扶起了他,道:“你盡力了,不必太過自責。”
這些人都是十分忠心的,她曉得的。她如今也看開了,武將都是提著腦袋過活的,她嫁給曲繼安之前便是知曉的。
參將被扶起來,後面由五匹馬拉著的棺槨,便慢慢的到了眼前。
諸侯車駕最高五匹,皇帝特恩賜,曲繼安用了諸侯的身份回京。
曲家四嬸伸著手觸摸著曲繼安的棺槨,指尖觸碰之時,心好似也在那一刻碎了。
林夕昭和曲笙眼裡的淚水也在打著轉,身後的騎兵此刻也都下馬,齊整拿下了重頭盔,單膝跪在地上,呼喊道:“恭迎四爺回家!”
響徹周邊的悲鳴,驚的四處騰起了一片片飛鳥。
第145章
曲繼安棺槨被迎回京城, 皇帝下旨封賞,曲家四嬸被封了一等誥命,享朝廷俸祿。
曲家一年不到, 兩樁喪事。
這一次,太子親臨, 帶著朝中大臣前來祭奠。
曲笙和林夕昭披著孝服,相攜跪在靈堂內, 二人眼眶皆是哭過之後殷紅。太子帶著幾位大臣祭拜, 三柱香敬上, 行了拜禮。
與家屬致禮時,太子目光在曲笙的身上,忽而飄到了一旁的林夕昭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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