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母在一旁一時看楞了眼。她雖不懂醫術, 但如此針法,即便再怎麽聰慧,也非三五年不成。
幾針下去,趙嘉虞的疼痛感便減去了大半,輕顫的唇瓣,也開始趨於平穩。
“冰纓只是睡著了,不必太過牽掛。若她知曉你因她而喪失了孩子,她一定會自責一輩子的。”乘溪邊轉動著手中的銀針便喃喃的說道。
趙母聽著這話,雲裡霧裡,也不知乘溪是不是因蕭冰纓的死也受了刺激,精神開始發癲了。
“什麽意思?”趙嘉虞最是聽不懂這種彎彎繞繞,但她有一個優點,就是凡是聽不懂就會問。
乘溪抬眼去看此刻依舊虛弱的趙嘉虞,眼下趙嘉虞這種情況,此刻針灸只能起到輔助作用,藥還需要吃,但最主要的還是精神不可再受刺激。
“冰纓沒有死。”
雖是與蕭冰纓認識的日子不久,但她知道若蕭冰纓因自己炸死,而傷害到她最疼愛的妹妹,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她還活著。”乘溪抬眼與已經蹙起眉頭的趙嘉虞對視了一眼。
此刻曲霆正在那裡守著。曲家人來此守靈,不如說是來此保護蕭冰纓。她們就是擔心像蕭耀才今日那樣,對蕭冰纓的身體有損傷,才不顧禮數來此為蕭冰纓守靈。
原本曲家想要將蕭冰纓接走的,可趙家那邊先得了消息,將人帶走了,無奈她們才來到趙府。
“你說什麽?”趙母聽到乘溪說的話,反應比趙嘉虞還要大。
乘溪停了手上的銀針,垂眸幾瞬,側目看向趙母,道:“抱歉,因此事關乎冰纓性命,未能告知。”
趙母此刻對乘溪的話,十分質疑,她以為乘溪只是為了安撫趙嘉虞。
“冰纓服用了一種蠶毒,此毒會將身體麻痹,脈搏呼吸減弱,若非提前知曉,一般是不會被發現的。但此毒也會在三日後慢慢的自行消解,脈搏和呼吸也會慢慢的恢復。”
乘溪之前在牢房之中給了蕭冰纓這個毒藥,讓她以備不時之需。當她聽到蕭冰纓死亡的消息時,心裡是忐忑的,她不確定蕭冰纓是否是用了她的藥。
這藥在初服之時,脈搏和呼吸幾乎是全無的,身體也會被麻痹,即便是刀□□入也不會有半點反應。
慢慢的隨著時間推移,呼吸和脈搏也會逐漸顯露。她進蕭冰纓房間的時候,先是探明了蕭冰纓的脈搏,雖是薄弱,但卻也是有的,還有她伏在蕭冰纓的身體上,聽著心臟跳動的聲音,這些都是用來辨別蕭冰纓是否服用了此藥。
在不被察覺的前提前,乘溪確認了蕭冰纓確有服用此藥。
此時蕭冰纓的呼吸和脈搏也開始逐漸的恢復,曲霆建議明日下葬也是擔心有心人來探明蕭冰纓是否真的死了。
此刻外面在曲笙的暗示下,曲鈺也在與趙典解釋蕭冰纓炸死之事。
他們看得出來,趙家人是真心在意蕭冰纓,也因趙嘉虞,她們決定賭一把。
乘溪慢慢的將銀針從趙嘉虞的體內拔出,此刻趙家夫婦已經去確認蕭冰纓是否還活著了。
“我要去看看阿姐。”趙嘉虞才穿好衣裙便要下床。
乘溪看她一眼,沒有阻攔,但卻用了言語勸說:“你現下身體太過虛弱,若你隨意走動,再出了事我無能為力了。”
乘溪並非嚇唬趙嘉虞,她的身體狀況暫時確實不允許。
趙嘉虞聽了乘溪的話,眼裡噙著委屈,她想見她的阿姐,她回來連面都沒見上呢。
乘溪見趙嘉虞嘟著臉,垂眸時,外面的下人便將藥端來了。
“藥給我吧。”乘溪伸手接過了丫鬟端來的藥。
乘溪攪動著湯汁,放在唇邊吹了吹。
趙嘉虞見乘溪喂她藥,有些受寵若驚,她望著乘溪,遲遲不肯喝藥。
“你就當我是替冰纓照顧你的。”若蕭冰纓此刻能站起身,在趙嘉虞身邊伺候的也一定是她。
趙嘉虞此刻是相信乘溪的,她連曲笙到了鬼門關都能拉回來,蕭冰纓一定還活著。
趙嘉虞喝了乘溪喂的湯藥,很快趙典和曲鈺便回來了。
趙母留在了蕭冰纓的棺槨旁,此刻哪裡也不想去。趙典回來後,便將確定蕭冰纓還活著的消息告訴了趙嘉虞。
趙嘉虞聽著躲在曲鈺的懷中,喜極而泣。
“舅舅和舅母那邊,父親母親打算如何操辦?”趙嘉虞此刻知道蕭冰纓活著,也開始難過起了自己的舅父。
前因後果,趙嘉虞此刻也都已經知曉,她沒有怪罪蕭冰纓殺了蕭通。若當時換做是她,她也會這樣做。雖然做法偏激了些,可一個父親這般想要侵犯一個女兒,已經是畜生不如了。
但因是自己的舅父,心中難免有些難過。
“就按章程辦便是了。”蕭通下藥想要侵犯自己的養女,此事在京中已經流傳開來,若非平日與他速來要好的人,都是鄙夷不願登門祭拜的。
蕭家這一門算是落沒了。
趙嘉虞聽著這話,心裡雖是難過,可還是不能與初聽蕭冰纓死訊時相提並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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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跪在蕭冰纓的靈堂內,聽到外面的腳步聲,抬眼看到了護送林夕昭回來的風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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