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笙並不為她們的爭執而遲疑,她將手伸向了乘溪。
下面的箭還在射,曲笙已經讓人在上面往下扔山石側應,但下面太過黑暗,護衛們也都看不清,都是兩眼一摸黑的胡亂的往下亂砸一氣。
下面的人也在不精準的山石墜下後,尋了遠處,繼續朝著上面射箭。
就在乘溪被曲笙拉住,要往上拉的一刻,一支箭朝著乘溪的身後射去。微涼的月光,反射出箭矢的銀光,蕭冰纓在千鈞一發之際,不知哪裡來的勁頭,直接飛撲過去,替乘溪擋住了飛箭。
箭射在了蕭冰纓的肩頭,她的手臂立時無力,她本以為自己會直接墜下去,卻被乘溪伸手拉住了。
曲笙一人忽然拽著兩人的重量,差點被晃下去。護衛們此時也拉住了曲笙,慢慢的將二人從陡壁處拉了上去。
蕭冰纓被拉上去後,曲笙便想將蕭冰纓肩頭的箭取出來,可乘溪卻盯著蕭冰纓的傷口,阻止道:“先別動她。”
曲笙聞聲狐疑,蕭冰纓此刻唇色雖看不清是何種顏色,但乘溪已然發現了她的不對勁。
蕭冰纓不只是手臂發軟,全身都有發軟的趨勢。
“箭上有毒。”乘溪在山頂月光的照亮下,檢查了蕭冰纓的傷口後,十分篤定的道。
蕭冰纓聞聲側目,艱難的想要去看自己的肩背上的傷,卻聽到乘溪慌亂焦急的聲音道:“別亂動,等我去找解藥,我很快便回來。”
曲笙看著蕭冰纓此刻發紫的唇瓣,瞧著乘溪凝重不像說謊的樣子,忽然想到柳無相說他的徒兒也可以醫治她的眼睛。
難道這個人不是乘風,而是乘溪?
第94章
曲笙扶著蕭冰纓, 看著乘溪遠去慌張匆忙的身影,微微蹙起了眉頭。
蕭冰纓此刻坐在冰冷的石面上,眼皮似乎很是疲憊, 模糊間她看到了乘溪離開的背影。
在乘溪走後,蕭冰纓很快便陷入了短暫的昏迷。
曲笙等人守在這裡, 下面的人也開始往上攀爬,但無一例外在快要上來的時候, 被他們的人用劍戳了下去。
此路不通, 海潮國的侍衛損兵折將, 便準備尋找其他的路徑。曲笙也知道此刻這裡不能久留,但蕭冰纓中了毒,若沒有解藥,氣血再快速湧動,一定會毒發攻心。
乘溪方才讓她不要動, 曲笙便只能在這裡扶著蕭冰纓一動不動。
半刻鍾後,乘溪從遠處跑來,嘴裡還在不斷咀嚼東西。曲笙定眼望去,乘溪正將手裡的草往嘴裡塞, 嚼碎之後便吐了出來放在另一隻手中,而後重複著動作。直到她走近她們, 乘溪手裡的最後一口草便全部被乘溪嚼碎, 流出了苦澀的草汁液。
現下時節,萬物複蘇, 這山上草藥頗豐,乘溪隻走了一會便將才冒出新頭, 解毒卻又帶著毒性的草藥尋到了。
“幫我一下。”乘溪走過來的時候,還在因快步疾走而急促的呼吸著。她望向曲笙, 眼底的除了慌張,還有擔憂。
曲笙看著她手裡攥的已經被嚼碎了的草藥,以及乘溪唇邊還沾染著綠色的汁液,低眸一瞬,拿著劍將蕭冰纓後背處的衣衫劃開些許,將傷口處暴漏了出來。
曲笙望著箭頭處滲出的黑色血液,側目看了一眼乘溪,問道:“有把握嗎?”
她對乘溪的帶來的草藥,有些許的質疑。
“柳無相是我師父,相信我。”乘溪承認了自己會醫術。早在之前柳無相說出的時候,她便沒有隱瞞,只是曲笙沒有意會到而已。
她之前的隱瞞並不是有意欺騙,只是為了自保而已。她的身上的病也是她自己用了藥物所致,為得就是想要躲避蕭耀才,誰知他竟是一點同情的心都沒有。
她會武一事也是,若蕭家人知道她會武,就不會隨意的將她放在院子裡走動,如此她的行動便會受限,甚至可能會被蕭耀才囚禁起來。
說起來,乘溪此刻的遭遇,曲家也推卸不了責任。
若非曲家帶兵前往鎮壓,乘風此刻已經成了海潮國的國君,且乘溪也不會淪落至此。
曲笙斂眸看向蕭冰纓肩背上的箭,雙唇微動,半跪在蕭冰纓身後將箭拔了出來。
此刻的箭上不止有黑色的血液,還有箭矢倒勾勾下來的些許碎肉。
蕭冰纓因疼痛而蘇醒,疼痛使得她喉間嗚咽一聲,曲笙望著那處已經血肉模糊的傷口,卻是疑惑傷口此刻為何沒有血再流出。
曲笙疑惑間,乘溪已經伏在了蕭冰纓的後背上,用著唇貼上去,吮吸著傷口處淤堵的黑血。
乘溪將吸出來的黑血吐在地上,而後是第二口三口。曲笙見狀目光在乘溪身上尋看,須臾問道:“你不怕自己中毒嗎?”
既是劇毒,便不能這般為其吸毒,若不小心吞入腹中,便會與此刻的蕭冰纓一樣,甚至更為嚴重。
“不妨事。”乘溪再次吐出毒血,頭也沒回的回了曲笙的話。
乘溪將最後一口黑血吐出後,將手裡的草藥放在手心裡合在一起,用著手研磨擠壓了一瞬便將草藥放到了蕭冰纓那處失了些許血肉的窟窿裡。
許是草藥的藥性太疼,蕭冰纓疼的漲紅了臉,身體也不受控制的前傾想要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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