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兒和二哥。”林夕昭說出這兩個人的時候,眼底晦暗。
曲鈺在乎的也是她所在乎的。
趙嘉虞被林夕昭的話點明,看了蕭冰纓一眼,神情忐忑。
她不知道這樣是不是可以讓曲鈺醒來,又或者會不會刺激的曲鈺陷入更深的昏迷。
“試試吧。”蕭冰纓說著從手裡提著的袋子裡拿出了包著的銀針,“我幫他開穴,放大他的感官,你來說。”
趙嘉虞望著蕭冰纓,又側目看了一眼林夕昭。
林夕昭頷首,趙嘉虞便也對蕭冰纓點了頭。
蕭冰纓將銀針插入了曲鈺腦袋上的幾個穴位,伸手搭在了曲鈺的脈搏上。
蕭冰纓看了一眼趙嘉虞,道:“可以了。”
她測出曲鈺這會不同於昏睡平靜時的脈搏,他意識醒了。
“阿鈺,你快些醒來吧……”趙嘉虞張了幾次口,都沒敢說出去曲鳴去世,曲笙失明的話來。
林夕昭站在一旁,低著頭也是不敢聽的。
蕭冰纓見兩個都不願說,隻好自己開了口,“妹夫,我知道你可以聽得見,有些話嘉虞一直沒敢跟你說……曲二哥……沒能跟你們一起回來,你已經昏迷很多日子了,再過幾日曲二哥便要入土了。”曲鳴的屍骨早已經在爆炸和大火的燃燒下沒了,他們要下葬的是他的衣物。
蕭冰纓說完話,眸光下移,明顯感覺到了曲鈺脈搏跳動的厲害。蕭冰纓抬頭望向趙嘉虞她們,眼底有了一絲喜意,她繼續乘勝追擊,道:“小笙兒的眼睛也在救曲二哥的時候失明了,你快些醒來吧,嘉虞一直在等著你。”
蕭冰纓的話落下,曲鈺的指尖便動了動,她能感覺到曲鈺在掙扎的想要醒來,可還是差一把火候。
蕭冰纓蹙著眉,憂心的看向了趙嘉虞。
趙嘉虞看著蕭冰纓眉心微皺,忙看向曲鈺往前走了半步,道:“阿鈺,我們有孩子了,你要快些醒來,我們不能沒有你。”
趙嘉虞的話說出口,林夕昭神情一怔,臉上驚訝慢慢變成了驚喜。趙嘉虞和曲鈺有孩子了。
蕭冰纓此刻一點都不意外,趙嘉虞的喜脈是她診斷的,只是孩子月份小,不可告知外人。等趙嘉虞腹中的胎兒坐穩了,才能告知大家。這是京中婦人都在意的事情,她們是怕從天上躲下來的孩子被人知曉後再被抓走。
趙嘉虞的話落,曲鈺的指尖動的幅度更大了,眼皮也是顫動了起來。
蕭冰纓見狀,急忙用著銀針繼續刺激著曲鈺的穴位,隻幾瞬間,曲鈺便將灌了鉛的眼皮睜開了。
曲鈺呆怔的看著床幃,趙嘉虞激動的忙伸手在曲鈺的眼前晃動,須臾曲鈺的目光便開始隨著趙嘉虞的揮動的手指轉動。
“你醒了,阿鈺你醒了……”趙嘉虞激動的又哭了,她望著曲鈺略顯呆怔的眼神,伏在了他的胸前慟哭了起來。
曲鈺雙眸微眨,少頃將手抬了起來,撫摸在了趙嘉虞的秀發上。
“嗯。”曲鈺悶悶的回應了趙嘉虞一聲。
趙嘉虞聽到曲鈺的聲音,急忙抬起了頭,看著曲鈺的眼神不在像方才那般呆滯再次喜極而泣,“你嚇死我了!”
“不哭了。”曲鈺聲音虛弱的安撫著趙嘉虞。
林夕昭和蕭冰纓此刻站在一旁,看著二人這般,也跟著笑了起來。只是林夕昭笑著笑著便哭了。
淚水止不住,才擦去便又盈滿了。
“我去叫大夫來看看。”蕭冰纓這幾日也是翻了一些古書,還專門花了銀錢,高價購買了不少。
今曲鈺醒來,也是靠著運氣,還是得尋個正經的大夫來給曲鈺好好看一看。
蕭冰纓出去,讓院子裡的下人去尋大夫,很快曲家的人也都知道曲鈺醒了過來。
林夕昭此刻站在曲笙的院子裡,她望著緊閉的房門,卻是無助的不敢上前。以前的時候,這裡是她隨時便能來的地方,她也當這裡是她的家,她的房間。可如今,這裡的主人不太歡迎她,讓她痛心難以承受。
不僅是因為曲笙的不歡迎,還因為曲笙的眼睛。她難以想象她失明後的世界是怎樣的。
林夕昭站在院子裡,曲笙站在窗台前。曲笙的眼睛並不是完全黑暗的,她能夠感受到光線,但也可以感受到黑夜。
以前她的世界裡只有白晝,可如今卻是黑夜與白日都可以感受到了。
只是白晝卻是只有白光,沒有任何的影像。
兩人身上都披著麻衣,一個在屋內,一個在院裡。林夕昭站在那裡久久沒有離去,曲笙亦是站在窗台前忘記了時間。
靈堂上此刻只有三嫂錢霜鶯,林夕昭就這樣站在院子裡待了一會後離開了。
曲笙的狀況她也在趙嘉虞那裡了解了,她身上的傷也都在逐漸的愈合,但眼睛卻無法醫治。曲繼年已經去宮中為她請過了太醫,可太醫也束手無策。
林夕昭走後,曲笙便摸索著去開房門,風齊聽到聲音立時走過去幫著她開了房門。
“夕昭走了嗎?”曲笙明知故問。她是聽到院子裡的腳步聲離去才開門的。
風齊‘嗯’了一聲,“走遠了。”風齊說著朝著不遠處林夕昭所在的位置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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