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昭跪在一旁去扶曲笙,曲笙卻在聽到她的聲音時,內心慌亂了一瞬,她急忙抬頭側目去看林夕昭,唇角已然被打出了血。
曲繼年這一杖,不輕。
林夕昭將曲笙半扶起的一瞬,看到曲笙嘴角處的血,心一瞬亂成了一團,急忙從懷中掏出了帕子與曲笙去擦,卻被曲笙攥住手指,憋著的一口氣呼出,身上的疼瞬間鑽心,但她還是忍住,用著氣音問道:“你怎麽過來了?”
這樣難堪的一幕,她怎麽能讓林夕昭面對。她是無所謂,事情早晚是要說的,她遲早都是要經歷這一次,可林夕昭不該這個時候過來。她隻要等著她說服她們曲家人,去將她娶進門就好了。
曲笙問林夕昭,可林夕昭此刻滿眼隻剩下了心疼,她已經知道曲笙為何會挨打了,她原本以為曲繼年隻會略施懲罰,可沒想到下手這樣的重。
林夕昭搖著頭,她想勸說曲笙放棄,可曲笙卻在回頭的一瞬,余光看到了方才一直未曾見到的趙嘉虞。
是趙嘉虞將林夕昭帶來的。
“對不起。”曲笙沒有說為什麽對不起林夕昭,但這句對不起,絕非是妥協曲家長輩而道歉的。
林夕昭聽著曲笙的話,又搖了搖腦袋,此刻眼中已然有了心疼的淚。
金雲斐看著林夕昭幫著曲笙擦了唇角的血漬,那份心驚肉跳依然沒有消失。她眉眼帶著焦急和愁容,眼下能救曲笙的就隻有林夕昭了。
曲笙性情執拗,不會服軟,她真怕曲笙在這麽說下去,曲繼年真的會打死她。
林夕昭扶著曲笙慢慢起來,曲笙此刻的身體已然直立不起來,她半彎著腰,連走路都有些費勁。
“昭兒,你不要管這個畜生,你跟為父講她到底有沒有對你……”曲繼年羞憤難以開口,“若是真的,為父今日就打死她!”
兩個都是姑娘,也都是自己的女兒……曲笙對林夕昭做了那樣的事,他的老臉都沒了。
“義父,不關笙兒的事,是女兒不好,女兒沒有當好一個姐姐,是女兒引誘了笙兒,您若想打就打我吧。”眼下林夕昭隻有將罪責全都攬在自己的身上,才能讓曲笙免於責罰。
而且,也確實是她沒有當好姐姐,引著曲笙入了一條不歸路。
曲繼年聽到林夕昭的話,顯然是不信的,他自己養的孩子他清楚。林夕昭一定是被她用了什麽下三濫的辦法,迷惑了。
林夕昭看著曲繼年不信的眼神,又望向了周圍的曲家人,她雖是難為情,可卻不忍再看曲笙挨打下去,一棍子便已經出了血,若是再打下去,豈不是要了曲笙的性命。
與曲笙的性命相比,她的臉面不值一提。
“義父,是女兒——”
林夕昭後面的話還未說出來,曲笙便急言打斷了她。她看著曲繼年,聲音不似方才洪亮,氣息弱了幾分,道:“父親,不是夕昭的問題,是孩兒強迫她的,但孩兒一定要娶她。”曲笙始終不松口,就算林夕昭是被她強迫的,她也要將她佔為己有,且眼下挨曲繼年的打,就是想要與林夕昭名正言順。
曲繼年原本聽著林夕昭的話,心裡有了些許的疑惑,可聽到曲笙承認是強迫林夕昭的,怒火又燒了起來。他將水火棍掄起,想要打到曲笙的身上時,林夕昭卻張開了雙臂,將曲笙護在了身後。
林夕昭慌亂的喊道:“義父,真的不關笙兒的事,都是女兒的錯——”
“夕昭。”曲笙將林夕昭拉開了,她不用林夕昭幫她求情,也不需要林夕昭犧牲自己臉面來護住自己。曲繼年的懲罰,是她該受的,她也受到住。但想讓林夕昭替她背這份臭名,那是絕對不行的。
她做下的事,不會讓別人替她掩蓋。
曲繼年望著曲笙站不穩的身子,額間的褶皺深了幾許,他看著還在曲笙的身後去拽曲笙的林夕昭,又瞧見曲笙那副不在乎生死的樣子,氣道:“將昭兒拉開。”
管家聞言望向一旁的林夕昭,不知道該不該動手。
曲繼年久看不到有家中下人去拉林夕昭,怒瞪了一眼管家,道:“還不快去!”
管家聞言哆嗦了一瞬,這些年他從未見過曲繼年發這樣大的火氣。管家急忙邁步過去,並示意了旁邊的下人跟著他一起將林夕昭拉開了。
林夕昭被強行拉開,可她的身體太過柔弱,根本掙開不得。曲家其他人這會兒也不敢輕易過去幫曲笙。
責罰倒是小,就怕曲笙挨的打會更多。
外面的下人,此刻也將長凳搬了過來。曲笙沒有人押過去,自己便走了過去,伏在了上面。
曲繼年見曲笙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模樣,又氣又無力。他怎麽就生了這麽一個強種。
曲繼年掄起水火棍,親自執了家法,隻是才打了一杖,曲笙便在口中噴出了鮮血。
眾人見狀全都愣住,曲繼年更是不相信自己這一杖力道這樣的大,他看著吐完血昏迷過去,腦袋垂在長凳前的曲笙,又看著不顧一切,掙開了同樣也愣住的下人束縛,跑到了曲笙的身邊林夕昭,呆愣住了。
曲繼年低頭看自己手裡的水火棍時,曲笙已經被曲霆抱走了。
“去叫大夫,去叫大夫!”曲鈺慌亂的吼著一旁的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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