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鈺端著藥急急忙忙過來,乘溪攔住了他道:“藥先放著吧,等她醒來再喝。”
曲鈺聞言,一直像陀螺一樣轉動,這會還稍停頓後,覺察自己口乾舌燥,他點著腦袋,滾動了喉嚨後問道:“笙妹妹怎麽樣了?”
曲笙是乘溪診治的,蕭冰纓不並清楚,且她沒有那麽高的醫術。她與乘溪對視一眼,乘溪頷首後,蕭冰纓便道:“笙妹妹已經沒有大礙了,但切記不要讓她的動怒,等醒來喝下藥便會好很多。”
曲鈺聞言點點頭,方才他聽說曲笙又昏了過去,站在藥爐旁像熱鍋上的螞蟻,不斷的在心裡祈求天上的神仙保佑。此刻聽到說曲笙沒事了,肉眼可見的松了口氣。
曲霆讓人把乘溪和蕭冰纓安排在了曲笙院裡的廂房裡,之前在壽林便是如此,也按著習慣給她們隻安排的一間房。
曲侯府的丫鬟給二人倒了茶水後,站在一旁等待著吩咐,蕭冰纓抬頭看她一眼,道:“你先出去了,有事我會喚你。”
丫鬟聞言,屈膝欠身離開。
蕭冰纓看著丫鬟出去後,側目往下一旁喝茶的乘溪問道:“小笙兒真的沒事了嗎?”
乘溪聞聲端著茶水停下了一下,回道:“放心,她本來就沒事。”
蕭冰纓聽到乘溪這句‘本來就沒事’心一下迷糊了起來。她不解的望著乘溪,回想著方才曲笙的身體狀況,確實是命在旦夕之勢,怎麽能說本來就沒事。
乘溪見蕭冰纓木訥疑惑的反應,將另一杯茶水遞到了蕭冰纓面前道:“是施針的問題,我方才多加了兩針在她的穴位上,只要她一動氣便會如此,但不會危急生命。”
“那你方才……”蕭冰纓話說了一半,忽然想到曲家的人和林夕昭的反應,“你是故意的?”
乘溪眉心微挑,道:“倒也不是,她這症狀早發出來,要比晚發出來的好。”乘溪又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水,飲了一口潤了潤唇道:“我們不可能時時刻刻的守在她的身邊,病早發,只要及時醫治,不會有大問題的。”
乘溪耐心的解釋著,蕭冰纓的目光一直盯著乘溪,她此刻不知道該如何來形容乘溪了。
好像乘溪在她這裡又高不可攀起來。從前她便將乘溪比多雲端的仙子,而自己則是地底的淤泥,眼下,她更是覺得自己配不上乘溪了。
“你方才為何要給小笙兒喝你的血?”蕭冰纓情緒低落了一會,想到了乘溪割自己的手腕一事。
乘溪聞言,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自己還在痛的手臂,抬眸看了一眼蕭冰纓,道:“我自小體弱多病,師父便給我喂了藥使我身體好轉起來。我身上的血被多年的藥物浸透,於髒器是大補之物。”
蕭冰纓聞言,睫羽輕顫一瞬,腦海中很快便想到她們從壽林回來的路上,乘溪包扎自己的手臂一事。
“那我喝的蛇血?”
“是我的血。”乘溪沒有再隱瞞。
蕭冰纓聞言,心裡五味雜陳,她望著乘溪,不知該說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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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笙的臥房內,林夕昭還在不停的和曲笙說著話。乘溪說,這樣曲笙會早一點醒來。
曲家的女眷此刻全都在屋內,而男丁則都在外間等著。林夕昭說的每一句話,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沒有一個人站出來讓她不要再說的,也沒有人說反對的話。
林夕昭拿著帕子,輕擦著曲笙額間的細汗,聲音低而溫柔的道:“等笙兒醒來,姐姐做笙兒最喜歡吃的馬蹄糕吃,笙兒還想吃什麽,醒來就告訴姐姐,姐姐給笙兒做。”
林夕昭說著些瑣碎的事情,像以前哄曲笙一樣。眾人聽著互相看著,到底都是看著長大的姑娘,誰也不想為難她們的。
如今曲笙為此差點搭上了性命,只要林夕昭願意,她們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曲家三嫂是早就知道她二人之間的事的,她不支持也不反對,她原是以為二人會瞞上許久,誰曾想回來的第二日,曲笙便將事攤開了。
此刻她看著林夕昭擔心的樣子,心口處隱隱的心疼。她是見過兩人為感情掙扎過的,也知道曲笙因眼睛的失明而自卑的想要躲避林夕昭,而林夕昭也因曲笙失明,寸步不敢離開,由著她發瘋,縱著她逾越雷池。
女子相惜,感情最為純真,如此深厚的感情,若是拆開了實在是可惜了。
錢霜鶯去輕拍了林夕昭的後背,看到林夕昭回眸,輕聲道:“夕昭妹妹休息一會吧,乘溪姑娘方才不是說了,再等半個時辰便會醒來。”
林夕昭聞言,知曉錢霜鶯是好意,但想到乘溪說,與曲笙說話,會讓她早點醒來她便搖了搖,道:“不妨事。”
“昭兒,讓為娘與笙兒說會話吧。”金雲斐一直站在她們的身後,她也知道曲笙最在意的是林夕昭,可也不能由著林夕昭這般一直說。
嗓子聽著都已經啞了。
林夕昭聞聲,側目望過去,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道:“還是女兒來吧。”
方才是兩人之間的對話,才讓曲笙這般的,若是金雲斐再說些個讓曲笙氣悶的話……她快承受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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