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劍和手,她還有法陣和符咒。
謝燏何其老道,當即看出她的心思,冷笑三聲,粉碎地下暴起的閃電火雷。
“你不適合這種火啊雷的咒術,雖然這些的確是傷害高的仙種。”
謝燏這樣說著,單膝著地,逐一破除蕭長引的咒術,“但是你的仙根裡透著寒氣,你不是個‘能見光’的東西。”
謝燏眼中紅光閃耀,蕭長引翻身躲開,半邊身子沒躲開,血肉登時蒸騰成汽,痛得她失去知覺。
“啊——噗——”
她不知道這吐的是不是最後一口血,體內是否還有存活的器官。
謝燏紅眸似血,轉向她,“這是最後一次‘化血’,放心,很快就結束了,你有什麽遺言嗎?”
蕭長引深深皺眉,抓緊身邊的草屑,在心裡喚著紅綾的名字。紅綾,你在哪裡,你一定要平安無事。
蕭長引昂著頭,含著鮮血笑著,“還沒完。”
謝燏挑眉,“你的骨頭可真硬啊,不過也就是我願意陪你玩玩罷了。”她放下手掌,一點點遮住蕭長引的視線,“放心,一點都不痛。”
第125章
蕭長引的視線被逐漸靠近的黑暗一點點遮擋, 她咬緊牙關,手指用力,想要再畫一道法陣, 心裡念著紅綾的名字,擔心她是否安好......
嘶啦——
謝燏收攏手掌,抓住一個毛茸茸的東西, 不是蕭長引的頭髮, 是一隻“貓頭玩偶”。
謝燏眼底閃過冷光, 立即把玩偶甩出去, 玩偶飛出數丈,嘭的爆炸, 又飛射出許多條細不可見的絲線, 謝燏閃身躲避,退到田埂之下。
蕭長引的臉被爆炸的貓頭玩偶燙出血泡。她眯起眼,吃力地抬頭, 一片煙霧迷蒙,什麽都看不見。
熟悉的妖冶聲線:“對不起哪,我受了命令,不能讓你取她命。”
謝燏端著手, 視線上移, 看著妖豔的紫裙在火星和灰塵裡飄動, 活動的手指上套滿五彩的戒指,那手指纖細勻長, 骨節分明,指甲蓋修長圓潤, 十分漂亮。手的主人微微笑著,只是臉上的疤痕駭人, 整個眼珠都露了出來,像一個不小心隨時都可以從眼眶裡掉出來似的。
謝燏問:“亂花謎,好久不見,你美麗的臉蛋怎麽變成這樣了?”
亂花謎看著一隻手上的戒指,哀怨地歎氣:“愁啊,吃了豹子膽被主子發現,挨打了唄。”
謝燏了然,眼皮上挑,“你臉上的傷是魔尊做的?”
亂花謎搖搖手指,“不是臉上的傷,是整個身體的傷。尊上扒了我的皮。”翻一翻手,露出漂亮的指節,“除了手,因為要操縱人形術。”
謝燏有些意外,“不取她性命也是魔尊的意思?”謝燏看一眼半身不遂的蕭長引,現在的她在謝燏眼裡和一具屍體沒有太大區別。謝燏說:“魔尊什麽意思?這人有什麽特別?”
“沒什麽特別。”亂花謎輕輕歎一口氣,“我現在也只是不想你擾亂四大家族的角逐。”
謝燏微微挑起唇角,“是嗎?我可是很期待和你決鬥一場。”
亂花謎張開披風,露出幾隻貓玩偶,都是用杜鵑山莊的靈貓製的獸形偶。亂花謎說:“你還輪不到我用人形出手,給你幾隻娃娃玩吧。”
謝燏道:“我說是誰殺了杜鵑莊主的愛貓,原來是你這個不解風情的陰陽夫。”
“你錯了,我才是最解風情的那一個。”亂花謎手指繞著貓偶的絲線,“你不知道司空姌的靈貓都是吸食她的陰月仙力長大的嗎?”
謝燏的臉色驟然泛白,忽然胸口發悶。司空姌是小洞天唯一的陰月仙根修仙者,陰月仙源與陽炎仙源相生相克,兩者對上必定兩敗俱傷,所以謝燏不會輕易與司空姌交手。
亂花謎放出貓偶,在空中排出圓環罩住謝燏,“以柔克剛,以陰克陽,用不著我使出幻心魔典,就用這陰月的仙氣對付你。”
謝燏低頭,一根絲線已經穿過她心臟的靈脈,定是剛才準備對蕭長引出手時那隻爆炸的貓偶放出來的,是她大意了。
謝燏昂起頭,“我看你今天也沒有要打的意思。不如這樣,我賣你一個人情,留她的性命。不過她被我化血,能不能活就看她的本事了。”謝燏沉眸,眉頭微皺,指著亂花謎,“不過你,要與我有個勝負。”
亂花謎收回穿在謝燏心臟的絲線,“莫要心急,很快會再見。”
“靜候佳音。”
亂花謎轉過頭,慢慢走,抬起右手,戒指的絲線拉著空氣裡的什麽,那看不見的東西慢慢現出形來,是個豆蔻年紀的女童。她搖晃著左手么指上和亂花謎相連的絲線,走兩步,側過頭,對謝燏輕輕地笑。
亂花謎溫聲細語道:“要去見阿娘了哦,箋。”
箋彎彎眼睛點頭,看著手裡的紙風車。
謝燏在背後握著手,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們。謝燏的腳邊染開一片血泥,蛭的影子升起來,向著亂花謎離開的方向鞠躬。
謝燏知道亂花謎沒有讓蛭行禮的理由,問他:“那個女孩是誰?”
蛭低啞的聲音回道:“十豢徒·乙箋。”
謝燏的表情有一瞬木然。十豢徒的名號構成都是等級加賜名,比如蛭的名號是丙指,乙箋則意味著剛才那個女童是乙類人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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