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門口的時候,就聽到院子裡小陳在咆哮,也虧得這條胡同沒什麽人住, 否則肯定是要被投訴的。
“這段時間小陳誰喂啊?”遲奕之一邊問一邊看到老陳眼裡迷茫的眼神, 就知道她和自己一樣沒想起這個問題。不過她們很快知道是誰在喂了,推開門,唐悠穿著長長的黑色羽絨在玄關給小陳套狗繩。
老陳見她半蹲著摸狗的樣子,心裡一梗, 躲到遲奕之後面去了。
“唐姐姐。”遲奕之笑著打招呼。
“回來了?上次小葉急急忙忙出門, 說沒人喂狗, 要找跑腿上門,我反正是不是回來, 就答應偶爾過來照看。”唐悠說。小陳跟她親得很,一條傻狗圍著她搖尾巴, 見了遲奕之要撲上去歡迎, 唐悠叫了一聲才放下爪爪,改成蹭蹭。
遲奕之連忙放下東西來摸摸小狗, 一邊摸一邊和唐悠搭話。老陳躲在門邊陰影裡看著她們聊天,沒有插話,倒是唐悠和她打了個招呼:“找工作了?”
“嗯。”老陳拿出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手插在衣兜裡面握成拳頭,唐悠的長羽絨還是她們買的同款,真不明白這個女人怎麽還沒扔了,警察工作這麽低嗎?要命的是剛剛她蹲在地上給狗栓繩的樣子,讓老陳一瞬間不知今夕何夕——她失去的小狗和喜歡的人,竟然還在她家門口。
“挺好的,開心就好,”唐悠將老陳的手從口袋裡拉出來,把狗繩塞進她手裡,“你回來了狗就自己溜吧,我回去了,它這兩天老喜歡在院子裡追老鼠,大冬天的,我怕是吃了藥的老鼠才亂跑,你看著點。晚上關屋裡吧,東西我都放進去了。”
老陳低頭,看到小陳黑溜溜的無辜大眼睛,伸手抓了抓它軟乎乎的白耳朵:“你倒是真不讓人省心。謝謝你……最近還好吧?”
唐悠點點頭:“都好。就是催婚催瘋了,我看著要是受不了,我就搬回來。”
“你那房子好久沒住了吧,得找人拾掇一番,也麻煩。”老陳抬起頭。
“正想問你,之前弄這房子的那個老板還做嗎。”
“你不著急回去吧,邊遛狗邊說?這事得慢慢規劃……”
四合院門口四個大箱子襯得遲奕之挺小一個,她瞪眼看著已經走遠的老陳和唐悠,環顧了一周身邊大大小小的行李,認命地自己抬了起來往房裡去了。
門一關,這大得空蕩蕩的四合院還是有些嚇人的,特別是唐悠可能熟門熟路,所以沒開幾盞燈,院子一側那口井裡邊好像有些什麽響聲,遲奕之想去看看,又怕什麽東西伸手出來給她拽井裡,還是選擇快速閃進房間。
房間裡有供暖,遲奕之脫了衣服趕緊洗澡去,明天去一趟公司就啟程回家,多的她也不想了。樓茵和陳家的人也在附近哪個民宿住著,說是會在周邊巡邏,遲奕之叫一聲就到。
遲奕之特意將樓茵的電話設為緊急聯系人,算是升級自己防禦態勢,院子裡風刮得呼呼的,總有些不平靜的聲音,遲奕之想著要不等老陳回來了,讓樓茵她們來看一遭。
洗過澡坐在暖烘烘的房間,遲奕之打開加濕器開始做面膜,剛閉上眼,手機微信電話的鈴聲就響了起來。遲奕之拿過來一看,屏幕上三個大字給遲奕之嚇壞了——陳可愉。
這人不是死了嗎?遲奕之的手幾乎拿不穩手機,驚懼害怕蜂擁而至,接還是不接?
遲奕之捧著手機,在慌亂裡面想到葉祇靈那天晚上的話:要活下去。那點對活著的渴望使得遲奕之逐漸冷靜下來,如果對方沒死,這個電話很可能是解決一切的契機。遲奕之打開手機的通話錄音,接通了電話。
對面是一個很沉很模糊的女聲,聽著像也不像陳可愉:“奕之,明天早上九點,光德路166號見。”
“你是誰?!”遲奕之厲聲問。
對面沒有絲毫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遲奕之搜了搜光德路166號,是一家24小時便利店,距離有些遠,要一個半小時才能到,附近也是荒涼地帶,看著就像拋屍地點。愈加害怕的遲奕之猶豫著要不要告訴樓家陳家,畢竟是件大事,可是遲奕之想到那天玄門會議的情形,如果陳可愉沒有死,也不知道玄門會怎麽看,會不會再為難葉祇靈,葉祇靈此時無依無靠,更加難辦。
糾結之時,聽到外面老陳和唐悠回來的聲音,她連忙跑出去:“唐姐姐!老陳!”
“怎麽了?”唐悠察覺到遲奕之有些慌張。
“我接到了……一個……陳可愉的電話。”
“什麽?”老陳大驚:“她還活著?那王八蛋說什麽了?”
“確定是本人嗎?她是怎麽打給你的?說什麽了?有錄下來嗎?”唐悠問。
“我不確定,但是有錄音。”遲奕之連忙翻手機,沒顧上臉上的面膜,唐悠抬手給她按了回去,安慰她:“沒關系的,接到死人電話這種事情案例也一些,大多是惡作劇。比如將你手機備注改了這一類的。”
唐悠有條理的語氣大大安慰了遲奕之,她對唐悠笑著說了句謝謝。
“對哦,你不是修過手機?雖然我確實一直盯著。”老陳是生生擠到了兩人中間,唐悠知道顧別塵什麽心思,好笑地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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